石头寨建在石头山上,收尽石头山的险要,是一座名副其实的要塞。
刘谨刚走进院子就看见一个中年人背负着手,站在前院的一棵梅树下观景。秋天梅花虽无花朵,但纷繁的枝丫还是引人入胜。来人身着锦衣,与时人尚深色衣物的习惯不同,他的袍子是灰色的,颜色显得过于浅淡了。
这个背影有些熟悉。
“子慎,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以丹徒为饵,引蛇出洞。这一子你可是落的极好啊。”
悠悠的声音传来,刘谨愣了片刻,急忙大踏步向前走几步,向来人行礼。
“子慎拜见子将先生!”
礼节周到,礼数周全,笑容满面。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扬州刺史刘繇帐下的第一谋士许邵许子将。
令刘谨颇感意外的是自己的便宜老爹竟让许邵亲自来石头山传令。
刘谨与许邵关系密切,两人是有名的忘年交,当初刘谨纨绔之名在外,好色贪财为刘繇所不喜,所有人避之唯恐不及,唯有许邵笑了笑,交往如常。
“少主公礼重了。”许邵急忙转身扶住刘谨的胳膊。
刘谨这才看清楚历史上鼎鼎大名的许邵许子将,看他脸色黝黑,脸颊有些瘦削,留着短疵,一派柔弱文士打扮,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竟是汉末有名的人才显微镜。品评人物的正确率达到了变态准的地步,哪怕没有之前的交集,刘谨对这样的人除了敬佩还是敬佩。
“我没想到先生会来,快,请屋里坐。”
刘谨率兵抵达石头山后,便顺势住在了石头山霍氏的一间别院之中,这里离霍氏姐妹的主宅较远,倒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两人来到书室,对案而坐,小鹿急忙带着侍女安排酒具饭菜。
“子将先生一路鞍马劳顿,辛苦了,先饮一杯热酒暖暖身子。”寒秋已到,哪怕是江东温热之地,凉意也已经席卷而来。
两人对饮一番后。
许邵看着刘谨,仔细端详了一番,笑道:“不瞒子慎,此番再见子慎,居然有恍若隔世之感。”
许邵一句话,差点让刘谨将刚咽下肚子的热酒一股脑喷出来,这啥眼睛啊,这都能看出来。
难道真是显微镜?
“先生何故有此感慨?”他假装不在意,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许邵盯着刘谨,慢悠悠的道:“当初少主公留恋歌坊舞肆,调戏妇女,贪钱嬉戏,我一直以为少主公乃是以自污之道,于乱世中求存。直至在曲阿城中收到少主公书信,再亲眼见到少主公谋划指挥丹徒之役,方才了然,自污之名何惜,少主公才是真正的真人不露相啊。”
听到许邵如此夸赞自己,刘谨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忙推脱道:“先生谬赞了。唉,其实吧,前些日子在丹徒城外为救周县令受了点伤,在鬼门关口走了一遭,只觉得前世种种,荒谬至极,实当不起先生的夸赞。”刘谨半真半假的将自己变化说出,希望能让许邵对自己的怀疑降到最低。
许邵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回应刘谨的话。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主公在曲阿城听说少主公遇袭受伤,可是担心的很啊。要不是当时军情紧急,便要立刻召少主公回曲阿医治。”
话是这么说,刘谨才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关心自己呢?按照自己脑海里的记忆,自己这个便宜老爸可从未真正待见过自己。
“不是什么大伤,现如今已经全好了。”刘谨实话实说,别人也还罢了,倒是许邵是真关心自己的身体,当时在送信的同时,还送了些药材过来。
“先生,父亲抵定吴郡叛乱,正是战后繁忙的时候,怎敢让先生来我这边?”刘谨到现在都没明白自己的便宜老爹派许邵来的用意。
小鹿刚将炙烤好的肉端上来,还有蒸煮的菜色,替刘谨斟满酒,许邵身旁侍候的侍女也为许邵倒了酒。
小鹿乖巧的站在刘谨身旁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