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娶嘉萝的念头很早便在沈长宴心底生根。若非顾忌着昔日誓言,他不可能等到今日才跟嘉萝提及此事。
过去五日,不止嘉萝想了很多,沈长宴也想了很多。
嘉萝不肯相信他对她的爱,他必须用实际行动扭转她的念头。
他想到的办法便是迎娶嘉萝,用正室之位让嘉萝看到他对她的重视。
这个念头如野草般在他脑海里疯长,劳什子的誓言也无法束缚住他。
他进门时,便是想着嘉萝听到这个消息该是高兴的,所以也跟着欢喜。
不曾想,嘉萝对他的恨这样深,付诸行动来报复他。
沈长宴现在只盼着能用婚姻之名,世俗枷锁把嘉萝困在自己身边。
如他所言,若此生都无法得到嘉萝的原谅,重新得到她的爱,他至少要占据嘉萝一辈子,和她生同寝、死同穴。
嘉萝听到沈长宴的话,身体变得无比僵硬,近乎失声道:“你疯了!”
“阿萝,我没疯,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沈长宴笑着摇了摇头,并不觉得被冒犯。
嘉萝用力挣扎,被他抱得更紧,末了闭上眼,声音冷淡:“随你的便。”
沉寂多日的侯府因为即将迎娶当家主母变得热闹起来。
勋贵圈子里,有一多半人把目光汇聚到沈府。
沈长宴恨不得把自己即将娶妻的消息宣告天下,根本不做掩饰。
他倒也没完全失智,把侯府周围的布防加重了好几倍,防止探子、贼人趁着府中事忙混进来。
外面的人进不来,却不想,此举竟然诈出了几个深埋进侯府的暗桩。弄得一干仇敌以为沈长宴成婚是假,抓暗探是真。
因这点意外之喜,沈长宴对婚礼越发期待起来。只觉这个决定没做错。
可惜,他的喜悦没有持续太久,随着一件事的发生,悉数转化成了害怕——嘉萝在在婚礼前一日无缘无故陷入昏迷。
自那日拒绝成婚失败后,嘉萝便缩在自己的房间,不肯见沈长宴。
沈长宴一边要筹备婚礼,一边要对付仇敌的试探,加上嘉萝实在抗拒见他,便也不敢刺激她,每日入夜后才敢偷偷去看望嘉萝。
算起来,他也有近半个月没和嘉萝说过话了。
原以为两人能顺顺利利结为夫妻,没想到临了了还是出了事。
听荷院里里外外挂满红绸子,就连嘉萝的卧房也不例外。
收到嘉萝昏倒的消息,疾速赶来的沈长宴看着卧房里满目的红,脑海中不受控制想到了前几次嘉萝满身是血的画面。
他扯掉在眼前晃荡的红绸,将绸缎狠狠摔在地上,踉跄着走到床榻边。
嘉萝紧紧闭着眼,无知无觉躺在床上。
胸膛处的起伏微不可察,好似随时都会消失。
“阿萝。”沈长宴连声音都不敢放大,生怕吵到她,把吊着她的那口气吓散。
知道嘉萝不可能给他回应,沈长宴不再执着于唤醒嘉萝,转头看向跪在一旁的秦大夫。
“跪着做什么,把她救醒啊!”
秦大夫打着哆嗦,看到沈长宴眼底遍布的血丝后,吓得垂下头。
“侯爷,不是老妇不想救。姨娘眼下的情况,便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你说什么?”沈长宴目眦欲裂,控制不住抬高声音。
秦大夫恨不得现在就昏过去,可她不敢,她怕自己昏倒后被沈长宴五马分尸,曝尸荒野。
“按姨娘原先的脉相看,只要落了孩子,便能保住性命。可短短半月,姨娘的脏腑器官竟然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衰败,以致无力回天。”
“什么叫短短半月,半个月不够你发现她的病症吗?”沈长宴真恨不得一剑捅死这庸医。
秦大夫听出他话里的杀意,以首叩地,“半月前姨娘拒绝让老妇为她请平安脉,老妇事后问过您的意思,您当时说由着姨娘的意思,不必老妇再去请脉。”
“且姨娘这种情况,必定日日饱受器官衰竭的痛苦,可姨娘却不动声色......”
“姨娘有心隐瞒,外人实在很难清楚她的身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