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的抱怨让我脑壳发蒙,我下意识的看向云海,他有些无奈,“你一直在念叨着妖星,所以这确实是妖星的东西?”
我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听错了,“你确定我刚才说的是妖星?”
云海点点头,我又看向云帆,他也点了点头。我还是不相信,就又看向屋里的其他人,就连张小哥都点了头。
小亦把手里的水杯递给我,面露担忧:“哥,你没事吧?”
我接过水杯猛灌一通,结果不小心呛到了自己。
呛水的难受感让我冷静下来,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手盖在盒子上,我准备用最直接的方法检验一下这盒子是不是巫族人的东西。
手还没有碰到盒子表面,云帆就抓着我的手腕把我的手拉开了,他震惊的大喊:“我去,你会魔法吗,心里默念咒语,魔画就出现了?”
“上面写了什么?”
我抬头看着问我的云海,震惊之余还有点儿无语,“他说有缘的人才能打开。”
捧着盒子的云帆不满的抱怨道:“你这还不叫有缘呀,我捂都捂不出来!”
我很无语的跟他实话实说:“你捂的那边就没字。”
云海看了看云帆手里的盒子,又抬头看我:“你知道哪里有字?”
我点点头,他又问:“你以前见过?”
我摇头:“就是感觉,感觉你懂吗?”
显然,他不怎么懂。他也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结,“那你感觉这里面的东西重要吗?”
重要吗?我点头,又摇头。
我感觉在梦里没能听到的那句话就在这里面,那句话应该很重要,我觉得至少对我来说会很重要。
可它如果对于巫族、对于所有人真的重要的话,巫族的记载中为什么从没有提及过?
所以它重要吗?显然它不重要呀!
云海拍了拍我的肩,安慰我:“既然你打不开,那就意味着你不是它的有缘人,那这东西就跟你没有关系。”
道理我懂,可是,“可这上面刻着我的名字呀,如果不是留给我的,为什么要把名字给我!”
云海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表哥!”
我知道他是担心我露了馅儿不好收场,我对他点了点头,借着喝水的动作努力平复心情。
奈何这情绪上头之后很难再压回去,我从桌上胡乱抓了什么东西,起身就往外走:“我去厕所。”
出了帐篷我去了临时停车场,我钻进我们的物资车里,把自己锁在里面。
我努力去回想来到这里后做的每一件事,试图用这个方法让自己从情绪的漩涡里走出来。
屡次尝试,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我没办法把那个图案从脑子里丢出去,我没办法忽略盒子上快速浮现的文字。
那些文字没有问题,问题是它们浮现的速度太快了,快得让我不得不怀疑我和妖星之间存在着极近的血缘关系。
我不相信她不知道!
她还不如不知道,她不知道的话,我至少可以骗自己,她不喜欢我,所以她不介意我去自寻死路。
如果她明明就知道这一切,那她对我做的一切岂不是就变成了让我去弑亲?
弑亲呀,巫族人最不能容忍的罪恶呀!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她这么恨我!既然那么恨我,为什么还要生下我,还要让我苟活在这个世上!
呵呵,我是真傻呀,我怎么就忘了呀,我得活着,我得去完成巫族人未完成的大事!
身旁的车窗被敲响,我转头看去,外面站着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张小哥。
我降下车窗玻璃,趴在上面看他。
“我现在心情不好,救命之恩都不能让我帮你。”
“和你们一起的那个小姑娘……”
“她是老巫的孙女,被当做药人做实验,老巫一直在寻找办法治疗她的伤,我会跟着吴三省去山东,就是为了给他取那只血蟞,那只虫子可以控制她体内的毒素扩散。”
“她的脸……”
“我真羡慕你。”
或许你会迷茫、会困惑,会对全然陌生的世界心生恐惧,你会身不由己的去做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做的事情,但你可以忘掉一切,好的坏的,想要的不想要的,统统都忘掉。
我忘不掉,她不让我忘掉,他们不肯让我忘掉!
啊,突然好生气呀!
我不想见任何人,升起车窗玻璃,不去管外面的纷纷扰扰,就这么一个人待着多好,既安全又清静。
视线落在被我丢在身边的东西上,我匆匆出门,抓在手里的竟然是药器,我的,还有疑似妖星的。
叛逆的情绪波涛汹涌,我忍不住想,如果我和妖星真的有血缘关系,我为什么不能选择帮他?
让那些冠冕堂皇的话都去见鬼吧,你不想让我好活,我凭什么就得按你给我划好的道道去送死!
对,我就要反其道而行!
造反第一步,先确定我跟妖星之间真的存在血缘关系。相差十万八千辈儿,那也是有关系!
抽出刀在小臂上割了个不大不小的口子,药器吸入鲜血后快速运转起来,我将这个药器接在我的药器上,严丝合缝完美无缺。
瞧见没有,我跟妖星不仅在血缘上有极近的关系,我们在传承上也是一脉相承的!
古代起兵造反讲究名正言顺,我帮着妖星毁天灭地也天经地义,谁让我们就是一家人呢!
砰砰砰
就在我谋划着该从哪里动手毁灭世界的时候,敲玻璃声又响了,我转头再看,车玻璃上多了一张画着什么东西的纸。
这个侧脸有鼻子有眼有嘴有耳朵,一看就能分辨出来,这从额角到眼尾再到耳朵的这一片一片的是什么东西?鳞片吗?所以这是蜥蜴人,还是海猴子?
我把玻璃窗降下来,拿过那张纸,指着上面那张脸问他:“你是要再找一只海猴子吗?怎么,云海不给你找?”
他指着画上鳞片状的东西,表情认真的说:“我想在你脸上试试。”
我摸着自己的脸颊,再看看纸上画的东西,我隐约猜到他画的是什么了,为了安全起见,“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他盯着我看了半天,来了一句:“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