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德昭大步走过来,孔兔过去在地上捡起一枚寒光闪闪的铁球,上面还沾着血,他拿出帕子擦净,双手递还给孔德昭。
孔德昭没接,转着掌心剩下的一枚:“沾了脏血,本世子才不要,谁要是嫌命硬,不妨再说,本世子再赏她一枚。”
四周众人噤若寒蝉,别说议论,那个被砸的小姐哭都不敢了。
孔德昭走到余笙笙面前,把铁球给她:“笙笙,这个给你。”
余笙笙暗自叫苦,真不知道这些为什么就不能老实坐着,闭上嘴。
她是真不想要,但也真不想惹怒孔德昭。
未离开之前,最后一步,千万要忍耐住。
她福福身,双手接过:“多谢世子。”
孔德昭脸上露出笑意:“看,我腿好了,改天再带你去打猎,这次我得亲手猎些猎物,给你做件皮大氅。”
余笙笙现在庆幸齐牧白不在,否则,这些话让他听了去,以他的硬脾气,非得开口杠起来。
余笙笙捏着铁珠子,垂眸不语,暗自着急,脸上微微泛红。
她越搭话,孔德昭越会说个没完。
见她不说话,孔德昭以为她是害羞了,爽朗笑几声。
“那我先过去,要不然一会儿那些御史老头儿又要烦人,等宴会结束,我再来找你。”
孔德昭转身去男宾席那边,苏砚书微笑着迎上来。
“世子,我家小妹不懂事……”
“笙笙怎么不懂事?我看懂得很,是别人说她,你没听见?”
孔德昭没好脸:“不是亲的就是不行,我看你对苏知意可没这么不上心。”
苏砚书一噎,当众被下面子,这滋味可不好受,之前孔德昭对他还算客气,这回却如此不讲情面。
此人喜怒无常,真是不假。
孔德昭扭头看看他身边的两人,顺口问道:“榜眼和探花?状元郎呢?”
话音落,门口又走进一个人来。
一身红色状元袍,头戴状元帽,两边插花,黑色腰带,腰身劲瘦。
他皮肤白净,乌眉双眼皮,眼睛晶亮,透着聪明沉稳,鼻梁高挺,唇红齿白。
和孔德昭的英武完全不同,芝兰玉树一般。
即便很多贵妇小姐不会把他当成佳婿人选,但也不得不赞叹一声。
余笙笙心口一热,热气涌上眼底,视线都有点模糊,她想合一下眼睛忍下去,但又舍不得。
眨眨眼睛,忍住泪意,视线不曾在齐牧白身上移开。
她等啊,盼啊,终于等到盼到。
齐牧白终于穿上这身状元袍,终于从小地方,跨越无数艰难,走到京城,走进大殿。
齐牧白面带微笑,目光往这边掠来。
余笙笙心都提起来,迎上他的目光。
齐牧白笑容微深,又缓缓移开。
几个文官迎上去,和齐牧白寒喧,很快把他围住,隔绝开余笙笙的视线。
余笙笙这才收回目光,垂下眼睛,微微闭合,压下酸痛潮意。
金豹豹小声说:“小姐,我看齐公子比人模狗样的孔德昭强多了。”
“至少是人模人样。”
余笙笙忍不住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