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亲猛地从昏迷中挣出。
剧烈的头痛让她忍不住发出呻吟声。
她动了动,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结结实实的麻绳捆住,嘴巴上被贴了一层透明胶布,很难张开嘴。
时亲环顾四周。
这是一个十分狭小的房间,墙壁上贴着破旧泛黄的报纸,空气中隐隐透着霉味儿。
记忆随着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那时候她也是这样,被拐过来扔在小破屋子里,没人给她吃食。
这家人强行给她办了婚礼,让她成为傻子的媳妇,未来给傻子生孩子。
他们对她非打即骂,一个个尖酸刻薄,让她每天做一家子的饭菜。
她试过逃,可无论怎么逃都被村里的邻居举报,通知这家人。
这家人听到消息,立刻回来抓她回去,接着就是一顿毒打。
后来,她就被关在地窖里,整日脖子套着锁链,在不见天日的地窖里苟延残喘着。
她不想死,她想等爸妈找她。
他们一定会找到她的。
抱着这个念想,她次次忍耐,每天都在对自己心里暗示。
不要疯,你要好好活着,等爸爸妈妈来救自己。
在这股劲儿的支撑下,她等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都没能等来一个好消息。
她终于绝望了,可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她总要做点什么。
这几年,这家人看她时疯时傻百般听话的模样,以为她早就认命了,便不再设防。
但这次她没想逃。
她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时亲眼眶泛红。
时隔这么久,经历了那么多的时间,她依旧对那场爆炸记忆犹新。
那是她复仇成功的快意。
也是她可以再活一次的重生。
现在,她真的回来了。
时亲撑着身体坐起来,慢慢挪到墙边,耳朵贴着墙听着动静。
这里的破房子既不挡风,也不隔音。
“老三,你瞅你给我带来的这个丫头,又瘦又爱哭,她都闹了三天了,吵得我头风都快犯了。”
男人哄着:
“刘姐,我已经给你很好的价格了,这小姑娘多好看啊,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坯子,你上哪花八百块买这么好的童养媳?”
刘姐正是傻子的妈妈,名叫刘兆梅。
刘兆梅满脸横肉,一双三角眼闪着凶狠精明的光,肥厚的嘴唇微微下垂,说话时总是不屑地撇着。
“得了吧你,还美人胚子,有啥用。”
老三哈哈一乐:“给你那傻儿子,生、生个漂亮孩子呗,应该生儿子,儿子能像妈,好看。”
刘兆梅哼了一声:“她只能生儿子,生不出就让她一直怀一直生。”
老三压低了一些声音:“我告诉你一个好办法,她要是、是再哭闹,你就、就直接打她。”
刘兆梅警惕地问:“出人命咋办?”
“那、那有啥咋办的,她又不是咱们村儿的,就算死了谁知道哇,你、你这么想,是你家香火重要还是人命重要啊?”
刘兆梅认同地点了点头:“那当然是我孙子重要。”
老三拍了拍刘兆梅的肩膀:“没啥事我先走、走了。”
老三身形精瘦,趿拉着一双拖鞋,套着一件满是脏污的白背心和松垮的宽松短裤。
他从兜里摸出一根烟,一边叼着一边离开。
刘兆梅在外头站了一会儿,烦躁地回屋。
她越想越觉得老三说得有道理,于是从一旁抄起笤帚,推门进屋。
她把门推开,看到女孩儿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模样,当即用笤帚把打了下去。
她原本以为女孩儿会被她打得哇哇大哭,谁知对方一把抓住了她的笤帚,狠狠一扯。
刘兆梅膀大腰圆,竟然没扯过这个小姑娘,噗通一声栽在地上。
她愣了两秒,第一反应是愤怒:
“你个小贱蹄子!”
刘兆梅满脸通红地爬起来:“还敢还手是吧,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她就朝时亲扑去。
在时亲眼里,此刻刘兆梅就是一只会蠕动的猪。
从前她对这样的殴打抵抗不了半分,但她现在完全有能力把刘兆梅按地上打。
即便手脚被捆着,时亲照样抬起双腿又精准又狠地踹中刘兆梅的腹部。
刘兆梅疼得嗷嗷叫,越来越不甘心,干脆转身去厨房拿起菜刀来。
她提着菜刀再次冲进屋,可她扫了一眼,哪还有那个小孩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