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由晋国高价购买的“中山御酒”,菜是从延福宫请来的宫廷御厨亲自烹饪的绝美佳肴。大魏国的三十六个皇子皇孙齐聚雍王府,按照长幼顺序依次而坐。
魏桓坐在左侧第六位,恰恰坐在所有皇子的末尾,左手侧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八皇兄兖王魏栎,他刚过而立之年,却已经是两鬓如霜,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模样。
魏桓的对面是皇孙郓王魏潇,他也已有二十岁,今日的主角是坐在皇孙首位的魏淇,他刚刚度过了十八岁的生日,被大魏国的皇帝,也就是魏桓的父亲魏武帝魏锦封为徐王,封地徐州。
雍王魏?稳坐于主位,他高举酒杯,意气风发,豪迈地说道:“诸位皇弟、诸位皇侄,今日乃是为淇儿册王封地举办的贺喜酒宴,大家共举这杯中美酒,满饮此杯。”
众人一饮而尽,这酒又名“千日醉”,乃是中山地区独有的佳酿。中山地区位于晋国北方,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沃壤千里、粮食充足,为酿酒提供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原料,再加上其南临滹沱河水,水质源清流洁,酿出的酒清澈透明,散发着浓郁的酒香。
魏国地处中原腹地,传承了好酒之风,对酒具有天然的喜爱。富贵之家每餐必会小酌一杯,品味那酒中的醇香与韵味。
中山美酒声名远扬,历来被文人骚客津津乐道。留下了:但酌中山酒,唯甘江浦橘;安得中山千日酒,酩然直到太平时的千古名句。
雍王再次举起酒杯,声如洪钟地说道:“我大魏在父皇的英明治理下,国泰民安、歌舞升平,处处呈现出一片繁荣昌盛、祥和安宁的景象,让我们共同祝愿父皇寿与天齐,早日实现一统天下的宏图伟业。”
在雍王府一片欢声笑语之中,所有的皇子皇孙都开始饮酒打趣,觥筹交错,心情开始变得兴奋起来,从大家的眼神中仿佛看到了魏国一统天下的情景。
唯有魏桓显得格格不入,他每次端起酒杯,都是轻吟浅酌,此情此景,恰似那去年的中秋晚宴。彼时,众人皆在太子府魏梁处把酒言欢,太子的声音也像三哥魏?这般豪情万丈,充满了对魏国一统天下和未来继承大统的幻想。
大哥魏梁虽为长子,但其母不过是父皇的婢女,而老二豫王魏榄的母亲却是中原贵族。在魏武帝早年四处征战,为了得到中原贵族的支持,才迎娶了魏榄的母亲,故而太子之位一直悬而未决。
直至前年,魏梁终于熬走了魏榄,加之魏国对中原的统治越来越牢固。于是,魏武帝册封魏梁为魏国太子。然而,四十五岁的太子魏梁也仅当了一年太子,去年中秋晚宴后不久,便突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一命呜呼,被御医诊断为中风而死。
若魏桓没有记错的话,雍王魏?今年已经四十有二了。魏?的外公是魏武帝手下名将,为魏国南征北战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庞太春,不过其攻陷长安,回师后不久就去世了。
魏?与他的两位兄长不同,他的身体向来强健,骑马射箭,上阵杀敌皆不在话下,或许他真的能够如愿以偿,等到继承大位的那一天。
“老九,你为何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此酒初尝微辣,入喉则余味无穷。”魏?注意到了心不在焉的魏桓。
魏桓回过神来,答道:
“三皇兄,我酒量尚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