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对着怡妃嗔怪道:
“怡妃,陛下的喜好你都不知道,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
李振挥了挥手,领着宫女、太监匆忙去追赶已经远去的魏武帝。怡妃被两名太监分别架住一条胳膊,生拉硬拽地往回拖。
魏桓叹息一声,对着两名太监说道:
“你们先回吧,我送怡妃娘娘回去。”
两名太监对魏桓躬身施礼后,加快步伐离去,怡妃和丫鬟柳红相拥在雪地中低声哭泣。
魏桓让李顺先回绾宁苑,自己则来到怡妃面前,轻声言道:
“怡妃娘娘,今夜大雪纷飞,天寒地冻,您还是回苑里歇息吧?”
怡妃那美眸之中,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她根本无力从雪地上站起,柳红力气有限,亦是难以将她拉起。
魏桓脱下披风,轻柔地为怡妃披上,没想到一个夜晚,这件披风竟先后为两位佳人抵御了风寒。
魏桓与柳红搀扶着怡妃回到了诗怡苑,此处相较于绾宁苑,明显冷清许多,偌大院落中,仅有怡妃和柳红二人居住。看来父皇对怡妃当真是动了真怒,竟然连几个侍奉的宫女、太监都未曾安排。
柳红怯怯地低语道:“贵妃娘娘,奴婢这就去给您准备热水。”
望着柳红远去的娇小身影,怡妃凄然一笑,颤抖着说道:“贵妃娘娘!还有谁记得我这贵妃娘娘?”
怡妃本就生得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此刻再配上那副哀伤至极的神情,犹如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她那对美眸中,时不时有晶莹的泪珠滑落,她的绝世容颜在青灯下更显风姿绰约,别有一番韵味。
魏桓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呵护之情,然而他迅速摒弃了心中那一丝龌龊的念头,赶忙起身向怡妃辞别。
怡妃声音发颤,如泣如诉地说道:“难道连你也瞧不起我,连一句话都不愿与我说吗?”
魏桓急忙回应道:“怡妃娘娘怎会如此说,在魏桓心中,娘娘您是长辈,犹如魏桓的姨妈,哪里有儿子瞧不起姨妈的道理?”
实际上,魏桓与怡妃年龄相仿,相差还不到两岁。按常理来说,两人顶多算是平辈之人,皆是青春年少。在外人眼中,最多也就是姐弟罢了。然而,由于辈分的约束,即便年龄比魏桓大一岁半,也必须以礼相待。
怡妃悠悠然地叹道:“这皇宫就是有了新人忘旧人的地方,这里就是龙潭虎穴,令人感到害怕。有人希望能进入这后宫,享受荣华富贵,可里面的人又何尝不想出去,逃离这牢笼。有时一句不经意的话语,便能让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生死全在皇上的一念之间。”
魏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再次坐下,听怡妃娘娘向自己诉苦。
怡妃娘娘越说越激动,“午膳后,我接到李公公的传话,说陛下夜间要来诗怡苑,我早早就开始准备。李总管特意交代,让我准备金钱肉这道菜,我连金钱肉是什么都不知道,又哪里知道这是陛下的禁忌。”怡妃说到这里,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
魏桓瞬间明白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是太监总管李振在里面捣鬼。不过转念一想,这件事也并不奇怪,毕竟李振可是月贵妃庞新月的走狗。月贵妃又一直视怡妃为眼中钉、肉中刺,本来已经被打入冷宫的怡妃,如今却有可能重新得到陛下的宠爱,月贵妃若不采取一些手段,那可就奇怪了。
这延福宫的后宫,每年不知有多少冤魂,其中背后都有月贵妃的身影。有时,父皇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让庞新月是庞太春的女儿呢?
庞太春原是魏文帝的贴身护卫,使一对流星锤,勇猛过人,他曾单人独骑从万军之中救出魏武帝。后来升为将军,攻徐州,破天长,下高邮,战功赫赫。曾被魏武帝任命为徐州节度使、检校司徒等职务,是魏武帝称帝的铁杆支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