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淇见魏桓落泪,也忙不迭地挤出一颗泪珠,还故作姿态地擦拭了一下。
雍王瞥见自己的儿子与魏桓在比试谁流的泪多,不禁皱起眉头,呵斥道:“两个大男人,在此处流什么马尿,还不速速擦干!待会父皇到了,见你们如此女儿态,岂不是更加不快?”
此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来:“三皇兄此言差矣!八皇弟的离世,我们哪一个兄弟不是心如刀绞,悲痛万分?怎可用女儿姿态来侮辱兄弟几人的悲愤之情?”
说话之人,正是五皇子宋王魏栩。他也有可能继承大统,此刻正欲在兄弟、侄子之间拉取支持,故而仗义执言,为魏桓打抱不平。
雍王万万没料到竟有人胆敢顶撞自己,顿时怒发冲冠,怒道:
“我一心为父皇分忧,八皇弟惨遭不幸,我与尔等皆是心如刀绞,痛不欲生。然而,在这垂拱殿哭哭啼啼又有何用?难道要让父皇目睹,也一同伤心吗?唯有早日揪出凶手,将其严惩不贷,方能告慰八皇弟的在天之灵。”
宋王冷哼一声,讥笑道:“我看我们兄弟中有人怕是心中暗喜,假惺惺地掉几滴眼泪,谁不会呢!”
雍王勃然大怒:“老五,你这是何意?莫非你质疑我们兄弟的情分不成?”
宋王反唇相讥:“八弟命丧雍王府的后花园,为何时隔多日才被发现?要想找出真凶,就该先从雍王府查起,我看应从上到下,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彻查一番。”
雍王怒不可遏,吼道:“魏栩,你竟敢污蔑于我,谁不知我与八弟情比金坚,情同手足,我怎会加害于他?”
宋王皮笑肉不笑地讥讽道:“好一句情比金坚,同父异母的兄弟竟被称为情同手足,我与八弟可是一母同胞,看来在我们兄弟之间,唯有一母同胞才称得上是真正的手足了。”
随着宋王挺身而出质问雍王,这垂拱殿内霎时乱作一团。
魏桓心中暗自窃喜,看来谁是杀害八皇兄的真凶并不重要,借机铲除自己争夺皇位的劲敌才是关键。倘若能将雍王拖下水,宋王继承大统的胜算必将大增。
魏桓不经意间扫过四皇兄襄王魏柖、六皇兄陈王魏楦、七皇兄汝王魏栋,只见襄王一脸事不关己,仿若局外人一般;而陈王则在暗地里欣喜若狂,只盼着两人斗个两败俱伤;唯有汝王,心中虽想上前将两人分开,却又惧怕成为两人的众矢之的。
襄王,即襄阳王,汝王,即汝阳王,他们皆为二等王,与雍王、宋王、陈王相比,还差了一个等级。不出意外的话,皇位的继承人,将在雍王、宋王和陈王之间产生。而襄王、汝王,因母亲出身低微,大概率与皇位无缘。然而,世事难料,不到最后一刻,又有谁能知晓最终的结果呢?
想到此处,魏桓心中最后一丝忐忑也消散,他深知,根本不会有人对自己产生怀疑。毕竟,自己看上去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莫说让自己去杀人,恐怕仅是看到鲜血,都会恶心呕吐不止。
柳诗怡的分析可谓一针见血,每位皇子都妄图借兖王之死来实现自己的目的。兖王的死,犹如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兄弟间争夺皇位的战火,也预示着兄弟相残的悲剧即将拉开帷幕。
宋王平日里总是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昔日里更是常常跟在太子身后阿谀奉承。如今,机会降临,他终于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将兖王的死嫁祸于雍王,妄图借此良机,让父皇废掉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