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诗怡细心地为魏桓梳理好发髻,深情地在魏桓的额头上留下一吻,宛如蜻蜓点水,轻声说道:“魏桓,我会在此守候,等你回来!”
两人来到门口,柳诗怡再次从身后紧紧抱住魏桓,柔声说道:
“魏桓,无论你走到天涯海角,都要铭记,在这诗怡苑中,有一个深爱着你的女子在等着你!”
“魏桓定不会忘记。”魏桓坚定的回答道。
柳诗怡将手中那件洁白如雪的抹胸,轻轻地塞到魏桓手中,说道:“这是我在这皇宫中仅有的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带上它,就仿佛我时刻陪伴在你身旁。”她此时声音哽咽,断断续续地说完这句话后,便已泣不成声。
魏桓在她那如樱桃般娇嫩的嘴唇上,轻轻印下一吻,然后再次温柔地为她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转身毅然决然地迈向了门口。
走到大门口,柳红正好为魏桓敞开了大门,魏桓离开诗怡苑后,李顺则及时出现,引领着他向绾宁苑走去。
从李顺那布满血丝、疲惫不堪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昨夜在附近守了一夜。魏桓与怡妃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在回去的路上,李顺压低声音,轻声说道:
“小主子放心,李总管让我和红袖姑姑继续负责绾宁苑的事务,怡妃娘娘那里我自会悉心照料。”
魏桓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如阳光般温暖的微笑。有红袖阿姨和李顺的照顾,柳诗怡以后的日子定然不会那般孤寂无聊。
魏桓抬头望向头顶渐渐发白的天空,心中感慨万千。这恐怕是自己最后一次目睹皇宫的黎明,未来想再次见到这景象,不知何年何月了。
负责护送魏桓前往晋国的,乃是七皇叔,冀王魏锈。七皇叔与父皇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在父皇继承魏王后,将自己的兄弟们杀的杀,贬的贬,而如今,在这风起云涌的宫廷之中,能够屹立不倒的,也唯有冀王一人了。
魏桓的离京,与徐王离京时那排场浩大、热闹非凡的场景相比,着实显得有些落寞凄凉。父皇不来送行,或许还能勉强理解,然而皇兄皇侄们竟无一人前来为魏桓饯行。在皇兄眼中,自己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在皇侄眼里,又因辈分有隔,谁也不愿“皇叔长、皇叔短”地叫个不停。
再加上魏桓久居宫中,进出多有不便,故而众人皆不愿与他玩耍,自然也就毫无感情可言。
此时,冀王满脸笑容地对魏桓说道:“皇侄,咱们计划中午出梁门向西行进,沿汴河过黄河后再北上。如此算来,尚有一上午的时间,你可有什么私事需要处理?”
魏桓轻轻摇头,在这宫廷之内,除了柳诗怡、红袖、李顺,自己可谓是孑然一身,连个知心朋友都没有。宫外除了兄长偶尔组织家宴时的短暂相聚,自己又能结识何人?去拜别父皇,也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五匹洁白如雪的御马拉着一辆精美的马车,缓缓地从绾宁苑大门口驶出。当马车途经诗怡苑时,魏桓透过车厢的纱窗,望见柳诗怡静静地伫立在雪地之中,那盈盈的泪光,仿佛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她那柔肠寸断的送别之景,令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