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车厢虽能抵御外界的寒风,但在这严寒的腊月里,依旧寒气逼人。冀王从抽屉中取出一个手炉,递到魏桓手中。那手炉入手温暖,让人暂时忘却了外界的寒冷。
魏桓一夜未眠,此刻困倦难耐,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冀王见状,不由感叹道:“还是你们年轻人建功立业心切,能够舍下家里的娇妻美妾。我已有十年未曾离开过开封府了,此次若非皇兄遣我出使晋国,我还真舍不得家中那些如花似玉的美人。”
魏桓睁开双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微笑。冀王在开封府可是出了名的好色,每个花楼都有其光顾的身影,府里购买的花魁就有好几个,即便自己长期居于宫内,对此也是略有耳闻。
马车驶出晨晖门,离开皇宫,与护送的禁军会合后,便沿着宽阔的大道向南疾驰。
魏桓挑开车厢窗帘,看向长长的仪仗队伍,从前后禁军的规模上看,父皇对出使晋国是相当的重视,除了有魏桓这一个唐王质子外,还有几大马车贵重物品,这些应该是送给晋国各级官员的礼物。
在大街两旁围观百姓的注视下,车队如长龙般蜿蜒至梁门大街,此时即将转向西行,魏桓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榆林巷,心中不由泛起层层涟漪,唐惜惜的倩影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
离去前,是否应该向她道个别,告诉她兖王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让她不必再终日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
魏桓向冀王抱拳施礼,言辞恳切地说道:“皇叔,我有一位挚友就住在附近,我想去和她辞别一番。”
冀王微微颔首,和声说道:“时辰尚早,你且去吧!”
魏桓在四名禁军的护卫下,来到了榆林巷。他让侍卫们在巷口等待,自己则来到唐家民房前,轻轻敲响了院门。过了许久,唐惜惜才缓缓打开院门,当她看到魏桓时,美目中闪现出惊喜的光芒。
“唐王殿下。”唐惜惜正要向魏桓行礼,却被魏桓温柔地扶住。两人并肩来到庭院内,魏桓环顾四周,确定四下无人后,从怀中掏出一锭金灿灿的黄金,递给唐惜惜,轻声说道:
“惜惜,我今日即将远赴晋国为人质,此去山高路远,恐怕日后与你再难相见。这锭金子足够你生活两年了。”
唐惜惜垂下头,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落。
魏桓继续说道:“兖王之事已经了结,你无需再为此事忧心。你身为官姬,又生得貌美如花,迟早会被心怀不轨之人觊觎。开封府绝非你久留之地。我已嘱托过红袖阿姨,若有机会,定将你们全家送到乡下安置。”
唐惜惜只是默默地低着头,聆听着魏桓的话语,一言不发。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启程了。”
“殿下请稍候,惜惜有一物欲赠予您。”唐惜惜说罢,便向内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