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女子凝视着魏桓,魏桓那淡然从容的笑容和感慨的话语,让她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怜惜之色。她愤慨地说道:“倘若大魏皇帝和官员能有一丝怜悯百姓之心,这大魏国又怎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话毕,她转身向着远方疾驰而去,其余劫匪也随之离开,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有禁军侍卫向魏桓进言,欲循雪地上的脚印追查劫匪的巢穴,再遣官府率兵围剿,却被魏桓断然制止。
望着那远处的星火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于无垠的黑暗之中,仿佛被吞噬一般。远处虽有白雪皑皑,反射着清冷的月光,却依旧什么也看不见,唯有一片死寂。
冀王如泄气的皮球般无力地瘫倒在雪地上,不知是方才的惊恐,还是身旁两位佳人的惨死,令他悲痛欲绝,不禁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魏桓抱起唐惜惜,声嘶力竭地吼叫道:“王御医,快来!”
御医王班为人忠厚老实,不善言辞,在四品御医的位置上已经待了十八年,据说魏桓尚未出生时,便是王御医一直为宋绾宁调理身体。
王御医背着药箱,从一辆马车底下匆匆跑了出来,仿佛那药箱是他生命的一部分,片刻不离其身。
“快,褪去她的衣裳。”
魏桓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那匕首寒光闪闪,他小心翼翼地割开唐惜惜伤口处的棉衣,那片棉衣已被鲜血染得猩红,宛如盛开的红梅。
当她的棉衣被割开,她那晶莹剔透的身躯展露在魏桓和王御医眼前,宝剑是从其右胸上部刺入,留下一道寸许长的狰狞伤口,鲜血如泉涌般不断往外流淌。
魏桓凝视着唐惜惜的伤口,心如刀绞,仿佛那伤口也在他的心上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王御医从药箱里取出针线、金创药和纱布。先用药布擦去伤口周围的血迹,用针线将伤口缝合起来,再涂上自己研发的金创药,最后用纱布将伤口包扎好。
“王御医,她的伤势是否严重?”
王御医将工具轻轻收入药箱,在这寒冬腊月中,他的额头竟有豆大的汗珠滑落,“唐王殿下放心,那宝剑虽锋利,可入肉尚浅,只需调养些许时日,便可痊愈。”
“可她为何至今仍昏迷不醒?”
“她失血过多,且体质孱弱,待上一段时间,自会苏醒。”
魏桓这才如释重负,不由看向王御医道:
“王御医辛苦了,她的状况,除了你我二人,我不愿有第三人知晓。”
王御医缓缓合上药箱,郑重说道:“王某眼中唯有病人,不分男女。我会精心调制一些补血良药,相信这位公子一月之内必定能恢复如初。”
从王御医的言辞中,便可得知他绝非那等墨守成规之人,魏桓对他的了解又更深了一层。
此时,一名禁军侍卫匆匆赶来禀报:“唐王殿下,大事不好了,冀王殿下好似发疯了一般,您快去瞧瞧吧!”
魏桓小心翼翼地将唐惜惜放置于一辆完好的马车上,对着王御医道:“我们一同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