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传,自从李嗣恩十岁起,楚韵便开始密谋让李嗣恩取代李嗣元的太子之位,尽管她得到了晋王李存茂的鼎力支持,但是晋国的多数文臣武将皆站在李嗣元一边,致使她的计划屡屡受挫,难以付诸实施。
而李嗣恩的性情过于冷漠,他将大量的时间都消磨在琴棋书画之中,还广结天下豪杰,这令楚韵对他大失所望。只要李嗣元一日未能登上皇位,楚韵就会与他争斗不休,这不仅是为了李嗣恩,更是为了她自己的权力。
魏桓心想,既然无法获取李嗣元的信任,倘若自己能够得到楚韵的庇佑,那么自己的境遇必将大为改观。然而,想法固然美好,实施起来却难如登天。楚韵贵为晋后,又岂是他一个小小的质子所能轻易见到的。
魏桓对李嗣恩充满了好奇,代王李嗣恩的慷慨大方远超太子李嗣元,其门下的食客据说多达六千余人,比太子府的食客多出整整一倍有余。
魏桓拿起毛笔,正欲呼喊唐惜惜研墨,却发现她已趴在桌上酣然入睡。魏桓蹑手蹑脚地拿起自己的外袍,轻柔地披在她的身上。
书房内炉火熊熊,唐惜惜那俏丽的面庞如熟透的苹果般嫣红,妩媚动人,令人心醉。然而,魏桓的内心却如平静的湖面,波澜不惊。有时候,纯洁的情感远比肉欲更为超凡脱俗。
魏桓手中的十万两白银尚未焐热两日,除了预支给工匠修缮房屋的两千两,以及请门口侍卫在天然居喝酒花费的五十两,其余的钱财再度捐给了赌场。对于魏桓这样在赌场中肆意押注、容易冲动上头的青年而言,输钱简直易如反掌,赢钱反倒成了稀罕事。魏桓在赌场输掉十万两的消息,犹如一阵旋风,瞬间传遍了晋都的大街小巷。
时光匆匆,转瞬即逝。魏桓在晋都纸醉金迷、嗜酒好赌的性格,已经成功地消除了太子李嗣元的戒备之心。门口的八名侍卫也不再如影随形地跟着魏桓,如今,他们三人可以自由地出入质子府。
魏桓虽然身无分文,但李嗣元自然不会让他饿死在晋都。天然居的伙计每日都会按时送来饭菜,只是这饭菜的质量明显每况愈下,到最后,也只能用粗茶淡饭来形容了。魏桓在延福宫时虽不受重视,但也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何时受过这等苦楚?不过魏桓初尝下来,还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王班凝视着魏桓,看着他津津有味地吃着碗里的粗茶淡饭,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叹息,说道:
“惜惜,快去取一根人参来,为公子熬一碗参汤。”
唐惜惜垂头,低声说道:“从大魏带来的人参都已经用完了。都是惜惜的错,将它们都用在了滋补身体上。”
这几日,为了加速唐惜惜的康复,魏桓每日都强硬地要求她喝碗参汤,为她进补,若非如此,她的病情也不会如此迅速地好转。
这些人参虽然数量稀少,但皆是从大魏宫药膳房中精挑细选的珍品,每一根都堪称无价之宝,其价值绝非金钱所能衡量。
“惜惜恢复身体,岂能如此强行让她喝参汤?寻常人两根便已足矣,你却让她喝了不下十根。”
唐惜惜惊慌失措地说道:“都是奴婢的不是。”
惊慌失措间,唐惜惜道出了自己身为女儿身的实情,然而在王班面前,她无需掩饰,毕竟王班在为她诊治时,早已知道了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