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桓心中暗暗苦笑,父皇若是一直如此健壮,自己那些眼巴巴盼着继位的兄长、皇侄们,岂不是更加的着急?不过,这对自己来说,倒是个好消息,让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去积攒力量。
朱玉善接着说道:“冀王知晓我此番前来,特意嘱托我给殿下带来一些我们魏国的土特产。”说罢,他示意随从将两个硕大无比的袋子抬了进来。
魏桓微微点头,心中不禁感慨,没想到自己这位碌碌无为的叔父,竟还能惦记着自己。朱玉善又向魏桓详细禀报了大魏近期的局势,以及朝中的变动,魏桓留他在府中用过午餐后,才送其离去。
三日之后,黎明时分,在李嗣恩和晋后的亲自操持下,大晋皇亲国戚、文武百官,以及各国前来吊唁的使节,在大晋太庙举行了一场庄严肃穆、声势浩大的仪式后,将晋王的遗体运往晋都以北的阴阳堡建极陵安葬,晋王将与先王葬在一起,这里也是李家的寝陵所在地。
御林军在都督高行洲的率领下,在送葬队伍的最前方开路,‘横冲都’铁骑护卫在两侧,虎贲军则在最后压阵。运载陪葬物品的骡车多达千乘,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绵延十余里。
晋都的百姓们自觉地披麻戴孝,商铺大门上全部贴上了挽联,沿途百姓跪伏在道路两旁,哭声震天,都在用不同的方式送这位将大晋推向强盛的伟大君主最后一程。
晋后和李嗣恩哭得肝肠寸断,令人闻之落泪。魏桓身披孝服,紧随众皇子之后,与永乐公主相距甚近。她在两名婢女的搀扶下,哭得梨花带雨,痛彻心扉,晋王的离世,恐怕最伤心的就是她了。
元钦骑马走在大臣队伍的最前方,他的面庞如雕塑般冷峻,流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悲痛。魏桓深知,这不过是他的一场精彩表演,而眼前的一切,都只是虚假的表象,他只是做戏给别人看罢了。
天空中,细雨纷纷扬扬地飘落,仿佛是上天也在为晋王的离去而哭泣,气氛愈发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送殡的队伍如一条蜿蜒的长龙,缓缓前行,走了整整五个时辰,终于在午后抵达了晋国王室的寝陵。
晋国王室的寝陵宛如一座城堡,分内外两重城墙,寝陵方方正正。在外城的东南西北四角,各建有高耸的角楼。守陵的士兵们伫立在角楼上,警惕地注视着四周,陵墓守卫森严,内外各有一名太监和一名守陵官负责管理。
通往寝陵内的主道两旁,排列着栩栩如生的石制兵俑、马俑等守墓饰物,个个都是威武霸气,仿佛它们能够在地下继续守护主人的荣华富贵。进入陵内后,首先将晋王的衣冠、牌位安奉妥当,由大将军元钦宣读祭文,然后葬礼才正式开始。
魏桓注意到,宣读祭文这本该是相国冯可道的职责,却不知为何,今日他并未亲临葬礼。
当晋王的灵柩被移入墓室时,晋后如梨花带雨般哭晕了过去,就连魏桓也难以分辨她究竟是真情流露还是在故作姿态。
……
三天哀期一过,晋都的军民们才脱下孝服,将其付之一炬,晋都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在各国使节离去之前,晋皇李嗣恩在晋宫设宴,款待各方宾客表达谢意,魏桓也在受邀之列。李嗣恩特意派人通知魏桓提前入宫,似乎有要事相商。
魏桓提前一个时辰来到宫中,只见李嗣恩身着一袭黑色冕服,静静地坐在永寿宫中。他的前方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巨大的晋国疆域地图,他的眼神迷茫而虚无,思绪早就不知飘向了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