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虫虫听后,心中冷笑,原来身处高位如他这般的人,也是怕死的。只不过现在的她心下苍凉,自己恨不得他马上就死,可是自己却又不得不救他。
她叹了口气,语调变得冷厉:“想活着,听我的编程。”
听到她的话,那皇帝笑了笑,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温和和慈祥,他轻轻点头,竟然感叹:“没想到,朕自你小时便见你慢慢长得。而如今却要靠你活着,俗话说得好呀。风水轮流转呀。”
可春虫虫却并没有和他开玩笑的心思,讥讽到:“堂堂一国之君,竟要靠我的邪术活着,可悲。”
她说完收拾好药箱,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回到东宫,她只感觉自己的气血逆行,身上的沉疴旧疾再次发作,她还没进门便感觉头昏眼花,一头栽倒下去。
而她晕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皇宫之中,刚从病榻上走下来的皇帝一听,第一次感觉是那么的慌张,他赶紧让人把整个太医院的大夫全都派了过去。
就连他自己也移驾到了东宫。春虫虫的屋内,整夜亮着灯,那一夜,拖着病体的皇上,也在她的院外,守了一整夜。萧暮尘几次来劝,可是那皇帝就是不愿意走。
天色微明,那皇帝疲惫的开口,问他:“尘儿,安乐公主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萧暮尘只好把他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儿臣接她回京时,听闻她因她师父之死,伤了肺腑。后又听闻黄州水情,她为救一个百姓,身受重伤,足足断了四根肋骨。
回宫之后,儿臣处置不利,被顾寒烟殴打引发旧伤,如今又因药方一事,被关押在了慎刑司。她年纪虽青,可却屡遭重创。即便是太医日日看护,但也无法让她身体好转。
这些事说起来,云云总总,倒是有儿臣的不是。不过儿臣希望,她吉人天相,能挺过来吧。”他说着不无担忧的看向了菡萏院里面。
太医进进出出,如走马灯一般,在銮帐中的皇帝派人去问,问春虫虫的情况如何,可是每每回答,都说她好似求生的意志并不坚定。
皇帝急了,怒喝着:“一定要她活,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她活。”
可是他的话虽这么说,但是他自己也知道,生死之事,他一个皇帝都无法左右,他这几句话,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那些太医也只是口中应承。
但人的生死,他们却真的无法左右,就连被称作神医的春虫虫,都左右不了,人的生死,何况是他们。过了好久,那皇帝慌了,他起身就想进那个院子。
但却被萧暮尘给拦住了,他回头看了看萧暮尘,长叹一声,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尘儿,她不能死,她死了,朕的病谁来医?”
萧暮尘跪地俯首,但心中却一片冰凉。他果真是皇帝,他能想到的也永远只有他自己。他没再拦他,看着他推开了那扇房间的门。
春虫虫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张小脸白皙的如纸一般。她好似睡着了,但呼吸却那么的微弱,她好似一尊精雕细琢的雕像一般,躺在那一动不动。
她的身上扎满了银针,李太医行针的手都在不住的颤抖,见皇帝进来,他都没动,他生怕行差踏错,导致自己后悔终生。皇帝也没让其他人惊扰他,他搬了个凳子坐在了她的旁边。
许久之后,李太医拔走了针,他这时才向皇帝叩首,皇帝问他:“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