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去了宝玉房里,宝玉虽喜欢你,只你这脾气,太太那里你却难过,届时,也不知宝玉能不能保得住你哟。”
晴雯见他夸奖自己颜色好,有些高兴,也有些羞赧,她素来是有什么说什么的,听林思衡刚刚一席话,似乎有些道理,然而她也并不能分辨得清楚,故只抓着自己听懂的话说道:
“老太太虽是打发我来伺候爷,我却只做些洒扫缝补的活计,若是旁的什么,我是不做的。”
绿衣这回又看了她两眼,眼神里很有几分鼓励与赞赏。
林思衡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可是怕我叫你来陪床?那倒也不必太担忧,你既不愿,我难道还能强迫你不成。你这喜鹊的名字不好听,往后改了,叫‘晴雯’吧。”
晴雯默念了两遍自己的新名字,也并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喜鹊的名字也是贾母不久前给她取的。见林思衡脚步不停,渐渐走远,又连忙跟上去。
林思衡心中一边想着原着里,晴雯病重,被王夫人赶出去,躺在破被烂床之上,痛喊了一夜“娘”,天明身死,宝玉却只得是“多情公子空牵念。”
也有几分怜惜,心道总不至于再叫这丫头落得这般地步。
一边想着可惜不是去梨香院,不然等回头宝姐姐来了,又有一番故事,暗暗摇摇头,觉得有点可惜。
宝玉身边有一贴身丫鬟,原名珍珠,也是贾母身边出来,因宝玉顽劣,贾母素喜珍珠严谨恭顺,又心地纯良,恪尽职守,于是打发到宝玉身边照应着。
宝玉不喜珍珠这般俗名,因见有“花气袭人”一句,珍珠恰又姓花,遂改做了袭人。
袭人素来恭顺周到,既来了宝玉身边,便只一心为宝玉打算,只是苦恼于宝玉实在性情乖戾,难以劝导。每每忧郁叹惋。
今日见黛玉一来,宝玉便做痴狂相,心中更是不安,待宝玉、李嬷嬷都睡了,寻了个空,径自来寻黛玉。
黛玉心中正在细细思量今日应答周旋之处可有不妥,见袭人来了,十分诧异。忙请她进来。袭人见黛玉与鹦哥都还没睡,笑问道:
“姑娘如何这会儿子还不休息?”
鹦哥便答:“还说呢,姑娘正懊恼今日不该惹宝二爷丢了那玉。这会儿子还难过呢。”
袭人忙道:
“姑娘切莫如此,若这般,往后你难受的地方可多着呢。只不理他便也是了。”
黛玉心道:幸好我不曾答应留在碧纱橱里,果然如此,日后还了得?且躲着他就是了。于是感谢道:
“姐姐说的话,我都记着了。往后自然躲着些。”
袭人原就是此意,见黛玉果然领会,十分欣喜,略客套了几句,便也起身告辞。
鹦哥略送了送,见袭人走远了,又深深得盯她一眼,才回了屋子。雪雁已伺候着黛玉靠在床上了,姐妹三人一块又说了几句话。黛玉便也给鹦哥改了名字,叫‘紫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