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要饶过你,我也不活了,你站着!”
三人笑闹做一团,宝玉也乐呵呵上去凑趣,假模假式的拦两下,只是三人都并不很搭理他。林思衡也坐在那里,笑眯眯得看着。
正热闹着,王熙凤却跑来了,见这般情况,也笑道:
“老远便听着这边热闹,可是有什么好事?且说与我听听?”
林思衡回道:
“不过几句顽笑话罢了,二嫂子是大忙人,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可是有什么吩咐?”
王熙凤微微瞪他一眼,她如今月月都要看民丰楼的账,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虽是分红还没到手,心里已真真是恨不得把林思衡供起来才好,因此被林思衡调侃也并不着恼。
只道:
老太太想着姨妈家来了有一月了,料是已安定妥当了,因此吩咐了今晚要摆宴,只当是给姨妈接风洗尘,叫我来通知你们一声。
衡兄弟,你晚上也去,老太太知道你忙,等闲小事不来扰你,今日可是特别吩咐了。”
林思衡忙道:
“既是老太太吩咐,晚辈一定去。”
宝钗也走出来,替母亲答谢一番贾母的好意。
待王熙凤离去,众金钗便也都散了,各自回去洗漱更衣一番。
及至贾母传饭,几人才又在后堂里聚了。
贾母仍是把宝玉和黛玉拉着在身边坐下,其余人等都按着辈分年龄各自坐了。
如此一来,林思衡倒正坐在迎春前头。待众人都落定,贾母笑着指了指林思衡,对薛姨妈道:
“府里其他子侄晚辈,姨妈大抵是早就见过了,只唯独这一个,姨妈怕是还不曾见过。这个是如海的弟子,从小养在身前的,倒跟亲子无异,孝顺懂事,我是极爱他。
只是平日里太忙了些,恐怕是怠慢姨妈了。”
林思衡见贾母这样说,连忙站起来向薛姨妈拱手行礼,连连告罪,口称怠慢。
薛姨妈也忙站起来道:
“早听下人们说起,府里还有一位姓林的大爷,可就是这一位了不是?真真是一表人才,犹如芝兰玉树一般,我瞧着,倒真跟宝玉差不离了。”
王夫人听着这话,面上笑意便有些寡淡。
贾母仍是笑呵呵的:
“你是嫡亲的长辈,只管叫他一声‘衡儿’便罢,”
林思衡也忙道:
“正该如此,不敢当薛夫人一声‘大爷’,夫人只管叫一声‘衡儿’也就是了”
又从袖子里取出两只木盒来,递给薛姨妈道:
“早知夫人家境殷富,不敢在夫人面前夸耀,只略备了薄礼,请夫人与宝妹妹收下。”
这样场合是不好推拒的,薛姨妈忙双手接过来,道了声谢,又对贾母笑道:
“这孩子,也太外道了些。往后也不必叫什么薛夫人,听着就刺耳,我与你师娘也是自小相熟的,你就照着林丫头,也叫我一声姨妈也就是了。”
贾母自觉林思衡这番举止给自己长了脸面,更加高兴,也喜道:
“这孩子素来是知礼的,也有几分眼光,姨妈何不打开,叫我老太婆也瞧瞧。”
薛姨妈闻言,忙与宝钗一人一个,便打开了示于众人。
只见姨妈手里盒子,是一串玛瑙念珠。宝钗手里的,却仍是一根金钗,只是样式与三春不同,只在钗头上缀着一颗红宝石。
黛玉着意打量了一番宝钗手里的盒子,见与三春的差别不大,便也浑不在意了。
薛姨妈自丈夫亡故之后,便也时常礼佛,倒觉得这礼物甚合心意。又连连夸赞了林思衡几句。
一时宾主尽欢,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