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连同袖子里那纸团,一并塞给一路给他牵马的衙役,喜得那衙役连连点头哈腰,口中连连恭维道:
“探花郎真是好身手。”
就在他身旁的榜眼韦昭也凑近过来,他离林思衡最近,方才将林思衡“空手接钗”的手段正看在眼里,笑道:
“不料探花郎竟还有这样的好身手。只是这可是清风楼姑娘们的一片心意,探花郎若把这些珠钗带去,少不得便有几日招待,这般处理,岂不可惜?”
林思衡苦笑道:
“韦兄觉得好,何不早说,我送你就是了。小弟实在是受用不来。”
韦昭年已三旬,早有婚配,一时想起自家的母老虎,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有些探询道:
“林贤弟这是已有意中人了?故这般洁身自好?”
林思衡眨眨眼睛,到底还有几分廉耻,不敢自承是洁身自好之人。
昨晚骚扰晴雯,肩头被咬出来的牙印也不知道消了没有,故只是笑着不说话。
韦昭见林思衡默认,便作出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语重心长道:
“贤弟听我一言,这婚姻大事,务必慎重啊。
贤弟这样年轻,倒不必急着这事,何不先纵情欢乐几年?
需知多少闺阁女子,出嫁之前,媒人必是夸的天花乱坠,天上有地下无的。可一旦成了亲,那就算是原形毕露。
倘有一时不顺气的,言语争执是小,有辱斯文是大。”
说着就叹了口气,言语间很有几分真情实感了。
林思衡脑补一番黛玉作“河东狮吼”的模样,越想越觉得好笑。
只是眼见韦昭此时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自己若是笑出声来,被这位韦榜眼以为自己是嘲弄,那就不太好。
故一边在那里胡乱脑补,一边面上强作出一本正经的模样,憋得面目有些扭曲。
韦昭见林思衡面色有异,以为是自己刚刚那番话,把这个年纪轻轻的探花郎给吓到了,又有些过意不去,反倒来安慰林思衡:
“话虽如此,不过林探花这般风姿俊雅,样貌堂堂。便是一母老虎,在贤弟这般人物面前,自然也是柔情似水,贤弟倒也不必过虑。”
林思衡只是紧绷着脸,面色沉重得点点头,实在是一旦开口,只怕就要绷不住脸色。
刚刚一番脑补,这会子想忘竟都忘不掉了!
...
队伍过了鼓楼西街,又穿过两处街道,渐渐往荣宁府方向来。
府里的丫鬟下人,或是些清闲不得志的主子,这会儿也都瞅准空闲,跑到街口来瞧热闹。
眼见林思衡骑着高头大马,一身大红官袍从街口过,也不管平日里跟林思衡有没有交情,一时俱都欢呼起来。
林思衡自然也作出一派谦虚和睦的样子,不管是谁冲他喊话问好,他都答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