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厅里。
薛蟠将贾琏挤开,自己凑到林思衡旁边坐了,低声道:
“衡兄弟上回的那诗词甚好,妙儿姑娘果然十分喜欢,兄弟能不能再匀我些?”
林思衡还没回话,贾琏便先问道:
“什么妙儿姑娘?我怎么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林思衡瞅他一眼,复对薛蟠道:
“薛大哥这话说的,难不成是将诗词也当成你家铺子里的货物了不成?总得一点一点去写,若写不出来,自然是没有的。
上回薛大哥不是说有这一回便够了?怎么还要我写?莫不是那妙儿姑娘,竟有眼无珠,没看上薛大哥这样的好汉子?”
薛蟠脸上略有些尴尬,连连摆手道:
“妙儿姑娘自是与我两情相悦,只可恨那老妈子,不肯叫我给她赎身罢了。既然衡兄弟一时不凑手,那就是算了,算了,哈哈哈。”
薛蟠这边不好再开口,却将贾琏勾起了兴趣,连连发问:
“你们俩要急死我不成?到底哪个妙儿姑娘,好歹也叫我知道知道。”
贾蓉贾蔷作为晚辈,虽不插话,也都竖起耳朵听。
薛蟠面有得色,嘿嘿发笑,并不解释。
倒是林思衡低头饮了杯酒,余光扫一眼正在内厅和女眷混在一起的宝玉,低声对贾琏笑道:
“琏二哥问我,我倒真不大清楚,总归我也就去过那一回。
不过听说宝玉后来倒去过几遭,既薛大哥不肯说,琏二哥回头去问宝玉也就是了。”
薛蟠一听就面有急色,只道原本就已经有一个宝玉来跟他抢,若是再叫贾府里这几个哥儿知道了,到时候一并哄抢起来,虽是妙儿与自己早已情投意合,偏那老鸨子却是个势利的。
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更难得手?
贾琏虽不知妙儿姑娘到底是哪位,但听着能与薛蟠来往,也知道绝非良家女子,此时又听说连宝玉也去过几回,愈发诧异。
他是素来知道宝玉最爱与女儿家来往,只是不知何时竟开始往这等地方去了?
贾政离林思衡本来就近,时不时还与他说几句话,倒不显得冷落,方才忽然听到宝玉的名字,微微一愣,有些诧异道:
“宝玉又如何了?不是说这些时日都在学里?这孽障又闯出什么祸来不成?”
说着便把酒杯往桌子上用力一顿,就要叫人拿宝玉来问话。
贾珍忙劝阻道:
“二老爷何必如此?宝兄弟一向懂事,便有一时错漏,慢慢教导也就是了。
况且衡兄弟方才说得不清不楚的,二老爷还是先弄明白了,回头再去问话不迟。”
贾政听罢,又念着今日好歹是贾敬的寿辰,倒也按捺下来,只是连连向林思衡来问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