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安排吧,小心些。
后续的事情,也可以开始了。”
边城扯扯嘴角,似乎是想笑,又强忍下来,点点头,不再回话,起身出门。
...
宁国府。
散了宴席后,贾珍独坐在大堂上,脑子里想着今日午后在天香楼听见得那一声喊,面色阴晴不定。
只是这种事情,他是绝无法去向林思衡求证的,甚至都不好去问贾蓉,归根结底,当着人面儿,他还是要脸的。
虽是如此,到底心中觉得恼火,今日就差一点,自己就能得偿所愿,偏偏又被人搅了局!
眼下拿那姓林的虽没有办法,不过...
冷哼一声,眼神里闪过一丝厉色,对着身边小厮兴儿喝道:
“去!叫蓉儿那孽障滚过来见我!”
兴儿见贾珍发火,连忙应声,赶紧去寻贾蓉。
贾蓉原还在同贾蔷两个接着喝酒,听见兴儿来喊,只说是老爷发了脾气,当即便吓出一身冷汗,连酒也都醒了,忙跟着兴儿去见贾珍。
待到了正厅,还未及开口说话,便被贾珍大声喝骂:
“不争气的混账东西!今天府上那么多客人,你不好生招待着,哪个叫你没事往园子里去的!
你自己惫懒无行也就罢了,也敢坏了宁国府的颜面!
我今日就先打死了你!也省得你丢尽了族里的脸!”
一边说,一边就往贾蓉面上摔了个茶杯,打得贾蓉额角出血。贾珍又随手搬过身边的椅子,就要往贾蓉身上砸。
吓得贾蓉连连哭喊求饶,连一旁得兴儿都连忙上来劝阻,口中连道:
“老爷,不能这么打,这么打要把哥儿打死了。”
贾蓉虽也曾起意要跟进去,只是事到临头又丧了胆,如今无端挨这一场好打,一边哭喊着躲闪,一边解释道:
“实不知老爷听何人说起,儿今日着实不曾进园子里去啊!”
贾珍哪里肯听,一把将兴儿挥开,扛起椅子就要往贾蓉腰背上砸。唬得贾蓉赶紧往旁边一翻,勉强躲开来去。
贾珍见他敢躲,愈发气性上来,嘴里连连嚷着要把贾蓉打死。
尤氏在后头听到动静,也过来瞧,眼见贾珍竟像是真要把贾蓉往死里打,也赶紧过来劝阻,把贾蓉护在后头,连道:
“蓉哥儿纵是有再大的不是,老爷好歹饶他一回,总归今儿是太爷的生儿,便是为这,老爷也该耐着些脾气才是。”
贾珍听罢,方才恨恨得把手里的椅子放下,嘴里仍是喝骂道:
“你这孽障!做错了事还敢胡乱狡辩!今儿要不是看着太爷和你母亲的面子上,绝不能饶你!”
想想仍觉得心气不平,又对兴儿道:
“你!过去!啐他!”
兴儿一愣,虽有些诧异,到底也并不是第一回了,缓缓走到贾蓉跟前,给贾蓉递了个得罪的眼神,清了清嗓子,便往贾蓉面上啐了一口浓痰。
贾蓉方才挨了一回打,这会儿更不敢躲,老老实实地跪在原地,任由自己被下人啐了一口,也不敢擦拭,只由得那秽物挂在脸上。
尤氏见这场面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挨一回啐,总比真打死要好,因此也不再劝,只是低着头不去看贾蓉。
贾珍眼见贾蓉挨了这遭羞辱,方觉心里畅快了些,又骂了几句,才叫贾蓉滚出去。
贾蓉这才敢逃出门去,躲在屋外,先赶紧擦了脸上污秽,又摸一摸头上的伤口,确认伤口不深,方才缓缓放下心来。
走出老远,又偷偷扭头去盯着贾珍,呼吸渐渐有些急促,双手在袖子里握拳,又松开,再握拳,如此循环往复,眼睛里泛起血丝,面上的肌肉都渐渐有些扭曲。
继而又像是陡然惊醒过来,面上一白,又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多看,快步仍往贾蔷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