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侯老弟先说说,咱们这是怎么弄?开封和归德那边坏了事,外头好多兄弟现在心里都犯嘀咕,说怕不是要招安了。”
侯青当即便站起来,面上瞧着十分气愤,梗着脖子,连青筋都都爆出了,憋红了脸喊道:
“招安?招什么安?咱们都是被狗官军欺负的狠了,才拿起刀子来造反,现在人也杀了,城也破了,此时说要招安?
兄弟我是绝不肯再回去给人当狗的,大不了就是战死!谁害怕谁是孙子!
不瞒二位大哥,咱们如今把河南打成这副德行,洛阳都陷了一回,城里那些达官贵人,死在咱们兄弟刀下的,不知道有多少,连摸进去的锦衣军,都叫小弟亲手砍死了几个。
朝廷好不容易把咱们在归德和开封的兄弟们给剿了,此时即便是答应了两位大哥招安,也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等回头手里的兄弟都散了,咱们哥几个,只怕还是要免不了西市口走一回。”
外头看守的几个卫兵听着帐内的动静,也都打起精神来偷听。
两人眼见侯青这般激动,都连连安抚道:
“侯兄弟别着急,也就是这么一说罢了,这道理咱们也都知道,没人真要去招安。”
两人好言劝了几句,侯青方才缓和下来,瞧了两人几眼,又坐回椅子上,低声道:
“两位大哥也不用着急,咱们如今这地界,山多,平原少,骑兵来了也没多大用,用不着自个吓自个儿。
咱们白莲教,自慧远祖师创立以来,距今已有一千多年,历经多少朝代,就算是官军都来了,咱们打不过,大不了再回山东去,下回有机会再来就是了。怕个什么?”
张李二人对视一眼,皆道:
“侯兄弟所言自有道理,只是咱们这眼看着都到山西了,如何回得去山东?”
侯青便把两人都拉到跟前,小声道:
“到时候若真打不过,咱们就先去中条山里躲起来,我叫人先把粮食备着,官兵总不能一直留在这,等官兵走了,咱们顺着黄河,直接便回山东了。”
两人这才面露喜色,叫侯青多备些粮食,只道:
“既是如此,粮草一事侯兄弟也先管起来,要做什么便只管去做。”
三人正暗自商议,有卫兵来报,说是俘虏的那个姓柳的大官嚷嚷着要见几位首领。
“见咱们作甚?说了什么事没有?”
“他说他能帮咱们牵线搭桥,叫朝廷来招安咱们。”
“”放他娘的狗屁!要他操什么好心!明天的窝头别给他了,他这是身上伤好了,皮肉发痒,又欠揍了!”
侯青跳着脚将那卫兵骂走,那卫兵缩着脖子,忙不迭地的又跑回去,眼见柳芳还眼巴巴的瞧着他,气得上去对着柳芳那张脸就是一脚,旋即又按在地上好一顿毒打。
“那柳芳既没个作用,砍死就是了,侯兄弟还留着他做什么?”
“唉,好歹也是个大官,先留着,万一有什么用呢,左右他一个人也吃不得多少粮食...”
“有理有理,侯兄弟这脑子就是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