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终于劝两人打消了招安的念头,侯青心中缓了口气,眼珠子转转,又道:
“既然官军要来,咱们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那卫川一路在咱们后头吃灰,也吃了几个月了,咱们不如再调头打他一回,也好提提士气,如何?”
两人一愣,还没从将要被官军围剿一事中缓过神来,便听得侯青竟要先去找官军的麻烦,心中有些发怵,对视一眼,都劝道:
“如今大军将至,咱们还是要保存实力为上,此时不该轻举妄动才是。”
侯青便道:
“二位兄长如何糊涂了,正是大军将至,咱们才要先挫敌锐气,最好是能先打退一路,不然咱们一直干等着,等那两支官军追上来,到时候官军士气必然大涨,咱们才真的险了。”
两人见侯青说的有理,李得志便道:
“既如此,侯兄弟带人去罢,马匹也都拨给你,我与你张大哥看着大营。”
侯青也不推辞,正要动身,却见张大江面露纠结,咬咬牙道:
“侯兄弟慢着,我且与你同去。”
侯青倒真吃了一惊,也只得由着他去。
两人点了些精干人手,只要了两千人,又吃了顿饱饭,将营里仅有的一百多匹马都拉出去,一直等到下半夜,才悄悄的调过头去,要去偷袭卫川大营。
......
林思衡还跋涉在河南的旷野上,神京城里贾府又起了一桩事儿来。
贾瑞到底还是死了。
贾代儒自荣国府里,只求来一包参末,煎给贾瑞服下,果然并无什么作用。
贾瑞在床上苦熬一冬,眼瞅着正月过去,代儒心中还在欣喜,只道熬过冬天,许是能有些好转。
不料今早他夫人打水去给贾瑞洗漱,就见贾瑞已没了动静。
赶忙掀开被子一瞧,就见贾瑞身下床单和下身绸裤上一片濡湿,闻着一股刺鼻的腥臊气,人已经僵硬在那里了。
代儒儿子儿媳都早早亡故,如今唯有一个孙子贾瑞,竟也先他而去,一时悲不自胜,险些也一头仰倒,到底勉强打起精神来,又去求贾珍,指望着族里能给贾瑞的丧事上帮衬些。
代儒虽无甚能耐,辈分却奇高,因此进出宁府,下人并不敢拦问,只由他入内。
才进正堂,正撞见贾珍又在打骂贾蓉,还叫下人往贾蓉头面上吐唾沫。
代儒见此暗暗皱眉,只是他原就管不动贾珍,况且如今也没这心思。
贾珍见贾代儒找来,方才缓和了些,叫贾蓉滚起来,便问道:
“叔公如何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代儒便哭道:
“今早瑞儿去了,我与你叔祖母年迈无力,瑞儿的丧事,只盼着族里帮衬着些。”
贾珍吃了一惊道:
“怎么突然人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