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像突然涨起的潮水,汹涌漫过整个机房。石知睿的高跟鞋不知何时陷进了油污里,她索性一把甩开镶钻的鞋跟,赤脚踩上铁板,感受着铁板传来的温度。“我出资买下这两件小玩意儿。”
当铂金薄片卡进传动轴凹槽的瞬间,祖母绿袖扣突然迸发出耀眼的翡翠色荧光,那荧光神秘又夺目。利奥手臂上的齿轮纹身诡异地转动起来,唐柏舟的怀表发出百年老钟般的报时声,滴答滴答,仿佛在宣告着胜利的到来。
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那接口,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每个人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周围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直到变形的金属接口在双重压力下,发出天鹅绒撕裂般的轻响,紧接着,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那声音仿佛要冲破整个机房,直冲云霄。
“成了!”姜骁突然兴奋地跳起来,后脑勺却撞到吊着的救生圈,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他捂着脑袋,却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就像分子料理的异构反应!”
我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汗水湿漉漉地贴在背上,难受极了。莫辰祎替我撩开黏在颈间的碎发时,指尖残留的机油在皮肤上拖出一道灼热的轨迹。
利奥正用意大利语哼着咏叹调,给唐柏舟系围裙,老人别扭地别过头,可还是任由对方将迷迭香别在自己耳后,那画面既温馨又有趣。
“看这里。”莫辰祎忽然握住我还在发抖的手,引导我抚摸传动轴新生的接口。铂金与祖母绿交融处,泛着奇异的虹彩,像极了我们在珊瑚礁深处见过的鹦鹉螺纹路,色彩斑斓,绚丽夺目。他呼吸间的热气轻轻拂过我汗湿的鬓角:“记得那个暴雨夜……”
记忆,突然随着轮机重启的震动汹涌而来。那夜冷藏库故障,我们蜷缩在备用冰柜里相互取暖。他用手表齿轮给我改造的耳钉,此刻正在黑暗中与我的心跳同频共振,仿佛在诉说着我们的故事。
“要接吻等修完设备!”石知睿突然将扳手抛过来,钻石腕表在警报解除的蓝光里闪着狡黠的光。我慌忙后退,却一头撞进莫辰祎怀里,他迅速护住我后脑的手掌撞在铁皮柜上,闷响声中,溢出的却是他低沉的笑声,那笑声里满是宠溺。
当游艇重新破浪而行时,晨曦正奋力撕开海平线的最后一缕阴云。我瘫坐在缆绳堆里,看着莫辰祎被众人高高抛向空中,他工装裤口袋里掉出的铂金薄片,在晨光中划出一道流星般的弧线——那上面不知何时被刻上了我们名字的缩写,浪漫又甜蜜。
“庆功宴!”利奥挥舞着雕花餐刀,切开珍藏的火腿,那浓郁的香味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引得人垂涎欲滴。唐柏舟破天荒地将自己调的酱汁淋在对方盘子里,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争执早已烟消云散。
严怀瑾用扳手敲击着空罐头,唱起了渔歌,虽然跑调严重,但那欢快的旋律却感染着每一个人。莫辰祎突然将我拦腰抱起,咸涩的海风仿佛也变得甘甜起来,他带着机油味的吻轻轻落在我的睫毛上,那一刻,世界仿佛都变得温柔起来。
甲板尽头,石知睿举起香槟杯朝我们眨眼,杯中的气泡在阳光下炸裂成细碎的彩虹,绚丽迷人。姜骁的相机快门声淹没在浪涛里,而我终于看清莫辰祎虹膜上那圈琥珀色光晕——就像此刻正在天际缓缓浮现的岛影,神秘又诱人。
“那是什么?”严怀瑾突然停下歌声,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恐。老人浑浊的瞳孔里,倒映着诡异的绿光,他手中的罐头“当啷”一声坠地,清脆的声响打破了短暂的欢乐氛围。
那神秘小岛边缘的幽绿色光晕,突然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向游艇,眨眼间就将游艇包裹其中。众人被这诡异的绿光映照得脸色煞白,利奥手中的餐刀像是被施了魔法,绿光沿着餐刀迅速蔓延到他的手臂,他纹身中的齿轮疯狂逆向旋转,发出嗡嗡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未知的恐惧。
莫辰祎迅速将我紧紧护在身后,他的身体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墙,为我挡住一切危险。严怀瑾老人双手紧紧握住扳手,像一个英勇无畏的战士,随时准备战斗。唐柏舟则死死地抓住船舷,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都是震惊与恐惧。整个场面,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般,让人胆战心惊。
所有人转头望去时,神秘小岛边缘正浮起层层光晕。那些游动的幽绿色光点,时而聚成环状,时而散作星尘,在礁石间编织出古老而神秘的符文。利奥的餐刀突然泛起同样诡异的色泽,他纹身上的齿轮逆向旋转得更快了,那嗡嗡声在空气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是磷光水母群吧?”我想起生物图鉴上的介绍,可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发抖,满心都是不安。莫辰祎将我往怀里又紧了紧,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颈间脉搏的震动频率突然加快,他也同样紧张。
石知睿的高跟鞋不知何时又回到了脚上,她擦拭钻石腕表的动作带着神经质的频率:“二十年前百慕大……”话还未说完,便被尖锐的汽笛声无情切断。
游艇突然剧烈颠簸,厨房里传来餐具坠地的脆响。唐柏舟冲向船舷时,那件沾满油污的厨师服被海风鼓成一面苍白的帆,他的身影在风中显得那么渺小,却又那么坚定。
在所有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我看见他灰白的鬓角正在绿光里泛起诡异的青色——就像那根被改造过的传动轴,透着说不出的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