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琛颤抖着伸出手指,刚触碰到浮雕,整个房间瞬间剧烈震颤,紧接着,大量滚烫的蒸汽汹涌喷出,扑面而来,带着潮湿的热气,让人几乎窒息。那些疯狂吞噬史晏清影子的巴洛克藤蔓,在这一瞬间骤然枯萎,化作细碎的金箔,缓缓飘落,在蒸汽中闪烁着梦幻般的光芒,美得让人窒息,却又透着无尽的诡异。
冯天佑吹了声口哨,军刀在指间灵活转动,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弧线,他轻佻地开口:“莫先生对维多利亚时期的机关术,看来颇有研究?”然而,莫辰祎冰冷的眼神扫过,瞬间将他的轻佻冻结在原地,那眼神仿佛能让空气都为之凝固。
我看到莫辰祎的喉结在阴影中微微滚动,显然是咽下了某些更加锋利的回应,他紧绷的喉结,显示出内心的压抑与克制。
墙壁停止收缩的瞬间,史晏清双腿一软,跌坐在满地金粉之中,金粉发出轻微的簌簌声。他手忙脚乱地扶正歪斜的眼镜,用考古学家特有的迟缓语调说道:“这些铜锈的氧化层……经过我的分析,或许暗示着机关的某个隐藏启动时间。”话还没说完,雷琛便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扑过来,紧紧抱住他的胳膊,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显然是被刚才的惊险吓得不轻。
莫辰祎转身时,后腰处的衬衫已被汗水浸湿,洇出深色的痕迹,散发着淡淡的汗味。我闻到他身上海盐与硝石混杂的独特气息,思绪瞬间飘回昨夜甲板上,他曾用这双温暖而有力的手,替我挡住飞溅的香槟瓶塞,那一幕仿佛还在眼前,温暖而安心。
此刻,他垂落的睫毛在颧骨上投下一抹青影,宛如暴风雨来临前,桅杆孤独而坚毅的剪影,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在诉说着内心的波澜。
“梓萱。”他突然轻声唤我,尾音带着精密机械咬合时的细微震颤,温柔而深情。我下意识跌进他怀里,那一刻,我听到他胸腔中传来类似古钟摆动的沉稳共鸣,有力的心跳声让我感到无比安心,仿佛所有的恐惧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沾着铁锈的拇指轻轻擦过我耳垂,在皮肤上留下一抹灼热的锈红色印记,滚烫的触感让我微微一颤。
然而,冯天佑的嗤笑瞬间刺破这片刻的温存:“二位要不要等逃出生天再……”话还没说完,地面突然传来琉璃碎裂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空间里格外刺耳。我下意识低头,惊恐地发现自己影子的边缘正在缓缓融化,青白色的月光如同具有腐蚀性的硫酸,无情地腐蚀着柚木地板,发出“滋滋”的恐怖声响,让人不寒而栗。
“后退!”莫辰祎反应迅速,揽着我急速旋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三根青铜尖刺擦着他后颈破土而出,尖锐的青铜尖刺散发着冰冷的死亡气息,让人头皮发麻。
雷琛因为背负着巨额债务,才被迫参与这次冒险,此刻,他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变成了呜咽。他的左脚皮鞋鞋跟,正死死卡在突然裂开的地缝中,尖刺上凝结的幽蓝液体,一滴一滴落在他脚踝上方,冰冷的液体让他瞬间僵住,恐惧笼罩着他。
莫辰祎毫不犹豫,领带如同一根坚韧的鞭子,迅速甩出,紧紧缠住雷琛的腰际。我听到布料撕裂声与金属摩擦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首死亡协奏曲。与此同时,冯天佑眼疾手快,将军刀狠狠插进地缝,试图卡住机关。
在尖刺距离雷琛眼球仅剩半寸的生死关头,莫辰祎小臂青筋暴起,拼尽全力,终于将他拽回安全区,莫辰祎的手臂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可见刚才的救援是多么惊险。
邝启铭的链条声在走廊尽头骤然响起,那声音如同毒蛇吐信,阴森而诡异,带着无尽的恶意。
不知何时,殿皓轩的翡翠吊坠出现在通风口,折射出的璀璨光斑,竟拼成一行神秘数字,在黑暗中格外耀眼,仿佛在指引着什么,又像是一个新的谜题。
当最后一道尖刺缓缓缩回地底,史晏清突然惊恐地指着墙角的阴影,声音颤抖:“那里……有东西在呼吸。”
我们浑身湿透,狼狈地跌坐在走廊上。这时,殿皓轩诡异的轻笑,从通风管道悠悠飘落,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让人毛骨悚然。他抛下一枚怀表,表盘背面用血写着经纬度坐标。“诚意需要双向奔赴,”他的声音裹挟着深海鱼类的腥气,冰冷而诡异,“找到游艇首航时消失的船长日志,我会在底舱等你们。”
莫辰祎捡起怀表的瞬间,我注意到秒针正在逆时针跳动,那反向跳动的秒针,仿佛在诉说着时间的错乱与颠倒,让人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海风裹挟着一股腐烂玫瑰的刺鼻香气,汹涌涌入走廊,让人头晕目眩。远处,传来蓝鲸迁徙的哀鸣,悠长而悲伤,仿佛在诉说着大海深处不为人知的秘密,为这紧张刺激的冒险,又增添了一抹神秘而哀伤的色彩。
冯天佑擦拭军刀的动作突然停滞,他的目光被刀刃映出的景象吸引——我们身后的舷窗上,正缓缓浮现出一个血手印,在刀刃上显得格外清晰,触目惊心,让人毛骨悚然,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注视着这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