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云瞟了一眼宋莫浔,心底升起几分无奈。
他还是这副样子…
多少年都不变的懦弱样子!
顾若云冷冷看着张逢应,将腰侧挂着的一柄小匕首抽了出来,横刀在前,道:“张逢应,你干过多少龌龊事情,昭阳城内无人不晓,你若是活够了,大可直说,我先将你的舌头拔下来,再将你的皮肉一点一点片下来,也当是给那些女孩子报仇了!”
张逢应却是不以为意地一笑,“顾小姐这话怎么说的,官府都没来拿我,怎的顾小姐这种千金之躯就听信了那些肮脏传言,也不知永寿侯府地家教怎生如此的不得体!”
他这话一下子得罪了俩,宋莫浔和顾若云都向前走了半步,像是被激得真要动手了。
张逢应有心想让他们先动手,自己好占个被动防卫的理,继续大言不惭:“更何况,据我所知,金光阁张掌柜,那可是风流倜傥的人物!去花楼狎妓,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你们还真是口不择言,自知你们的破烂东西比不过金光阁的,就造这种子虚乌有的谣,来污蔑人家张掌柜!”
顾若云被他这么一绕,几乎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多亏她心思冰雪聪明,很快便反击道:“十天前,户部尚书许大人的夫人,和你订了个珊瑚簪子形状的护身符。金光阁店里没货,你口中的张逢应便去找了天香楼的老鸨刘妈妈讨了一只,交给了许小姐。”
张逢应的气焰肉眼可见地削弱了下去,本就矮的个子,又向下矮了几分。
“若是叫许大人知道,金光阁堂堂张大掌柜的,竟然将花楼姑娘用过的簪子卖给自家的千金小姐,也不知道许大人会不会生气呢?”顾若云森然冷笑,像是想将张逢应给生剥了,方能解恨。
“你这是造谣生事!污蔑!完全的污蔑!”张逢应梗着脖子叫嚷道。
祁风此时却不咸不淡地补充道:“且不论张逢应狎妓之事,也不论他卖簪究竟是如何个卖法,你方才用言语侮辱了顾小姐,可是不假?”
张逢应看着那个坐在百里相旁边的青衣少年,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点怕。
祁风衣着破旧,可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会第一眼注意到他俊朗的面容,而忽略掉他那身泛着白的青衫。
他坐在那里,却带着上位者的威压和洞悉一切的平静感。
“侮辱朝廷命官之女,犯了禁,是要被吊起来打的。大燕律例第十三卷,二十七篇,凡有辱骂朝廷命官家眷者,杖五十。”
张逢应嚷道:“顾若云是前朝廷命官之女!我并没犯禁!”
祁风淡淡道:“顾大人并未被罢官,你不会不知道吧?”
张逢应的脑子“轰”地一下便炸开了。
是了,顾一川没被罢官,他是被直接发配南疆的,至于官衔,仍是实打实的从一品。
祁风又看了一眼他,像是在看什么即将被捏死的蝼蚁,“怎么?是我们即刻将你扭送官府,还是我们干脆私设公堂,打你五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