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楠长出了一口气,“百里大人,我们可算是两清了?”
百里相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这些卖身契,我一文钱都不会付给你。”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这些人是去是留,他们自己决定,若是有想走的…”说着,百里相看了眼祁风。
祁风会意,从怀里掏出张银票,递给了刘子楠,“若是有想走的,这是我们给他们留下的盘缠。”
刘子楠拈着帕子,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百里大人和祁大人真是心善,我这心硬如石的人见了,实在是感动。”
百里相冷笑道:“你若是真感动,还会在楼里留这么多姑娘吗?”
祁风轻轻扯了扯百里相的袖子,将百里相的念头掐灭,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却再也不肯离开百里相的红袖。
百里相烧百里氏的卖身契,师出有名,不算搅乱天香楼生意。
可她若是执意要将楼里所有想走的人都救下,就是公然驳户部尚书许术的面子了。
百里相自然也是明白的。
她抬头看了眼面色阴沉得可怕的许术,许术站在二楼,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耳边仍是刘妈妈的念叨:“小的算是真知错了,前几日是我做得不对,可天香楼我也说得不算,我充其量是个账房,也该为生意负责,成本那是能节约便节约…”
在天香楼的一干事宜上,说得算的许术,却是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刘瞒和心叶,讥笑道:“刘大人倒是好雅兴,不怕家里那几房妻妾了?”
刘瞒不答。
许术一副沉思状,“多少来着?八房是吧。刘大人成婚这么多年,怎么仍是无所出呢。看来八房还是太少了些…”
刘瞒咬牙切齿道:“本官不比许大人风光霁月,心中始终记挂着一位佳人,还一直四处搜刮相似之人。这天香楼的姑娘们,不是眉毛似那位当年明月光,就是眼睛、鼻子、嘴巴、身形、气质…”
心叶被刘瞒锢在怀中,痴痴地望着许术。
许术只觉心中一阵刺痛,飞快将头偏过,不再看她。
谢清明揉着额角,长叹一口气,探头去喊楼下的百里相和祁风,“二位,看了这么久热闹,还是请上来吧。”
一直抱着手臂看好戏的百里相,和祁风对视一眼,三步并作了两步,一前一后地上了二楼,跟着进了雅间。
宴席,为的是庆祝贺璋升迁,司草门副门主,擢升正门主。
谢清明的人,在官场上步步得意,谢清明却愁眉苦脸的,笑不出来。
严裕正襟危坐,根本就不去看眼前轻歌曼舞的姑娘们,满座的肃穆之中,只有刘瞒和他怀里的心叶笑得出来。
“大人…吃颗葡萄…”心叶娇笑着,伸手向刘瞒的嘴里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