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京林相的女儿是个淡泊性子,听了不哭也不闹,只是手书一封,着人送给许术。
信中有云:许大人既心悦他人,吾不愿夺人所爱,唯愿伴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这信写得体面,且写得婉转,一经传出许府,京内的风向便都唾骂许术,说他铁石心肠,背信弃义。
林相的女儿,美得好像画中人似的,居然还会被他拒绝,何等的不识趣,何等的不识抬举!
可后来种种,众人方知,原来许术心悦的,不是哪家的小姐,而是宫里的贵妃。
圣上大发雷霆,盛怒之下,要将许术连贬十级,贬出永安京,去南疆。
而此时,又是林相出面,求了圣上许久,南疆改为陪都昭阳,连贬十级改为同级平调,司陪都户部尚书。
众人都叹林相仁义,只是林家小姐同许大人的婚事,怕是要黄了。
可林相女儿不知怎的,定要和许术完婚,还说他们林家,没有临阵脱逃的儿女。
林相无奈,只得亲手将女儿送上了远去陪都的车马,自此一蹶不振,无力再把持朝纲。
林相女儿到了陪都,和许术间的感情不算亲厚,头胎生了个女儿,便推托身体虚弱,不肯再同许术同房。
许术虽日日流连花草丛中,试图寻一个同当年贵妃生得一模一样之人,可回了许府,许术又力保家宅宁静,并无半个侍妾。
念及此处,祁风又看向倒在地上的心叶,一双可怜的脉脉含情目,仿佛会说话似的,不住倾诉着她的委屈。
倒还真是和贵妃有五分相似。
只是没有贵妃那等被锦衣玉食浸润的富贵气象,形似而神非。
许术冷冰冰的,刻意不去看在地上啜泣的心叶,“陈相高洁,从不收礼。刘大人如此污蔑陈相,恐怕皆因心中龌龊。”
刘瞒忽然起身,将椅子掀翻在地,冲着和许术厮打在一起。
许术是个文官,不比刘瞒的三脚猫功夫厉害,很快便被刘瞒按在地上,骑在身上捶着打。
“你这个懦夫!给心叶赎身也不肯,给心叶多些银钱傍身也不肯,给心叶包身那是更加不肯!你和你家里那个面和心不和,你倒是为那位守身如玉,这么多年,连个妾也不纳!”
许术双手护着头,任由刘瞒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我和张逢应虽然都是粗人,倒肯为心叶花钱,不是今日送些首饰,便是明日送些银两,再看看你!”
心叶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哭着撕扯刘瞒的胳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许大人也曾送过我一只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