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愣了半晌,顾若云道:“大皇子被关在芜宫,已经十年有余了。我们若是借着他的幌子,怕是行不通的。”
百里相看着祁风,若有所思了一会,道:“没什么行不通的。这种事情,又不必指名道姓地说出来,遮遮掩掩,云山雾绕,只需把我们的意思传达到位便可。”
宋莫浔憋了半天,终于说道:“这事我就不参与了,家父管得严,若是被他知道,我胆敢借着大皇子的名号,出去招摇撞骗。被打被罚还是小事,只怕我日后无颜见大皇子表哥。”
顾若云不满,“怎么就是招摇撞骗了?宋莫浔,你…你这么小的胆子,日后怎么成大事,怪不得侯爷看你不顺眼。”
百里相再次看向祁风,“只怕一件事。”
祁风挑眉,“什么?”
“我们这样子,同张逢应那等狐假虎威的小人,也没什么分别。若是日后真被那个什么大皇子,宋莫浔的表哥知道了,只怕麻烦事也不少。”
祁风微微一笑,“大皇子仁德,想来是不会为这么点小事,同我们计较的。二来,这件事,也不会就这么赶巧,传到他耳中的。”
百里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祁风偏了头,觉得百里相的目光仿佛看穿了一切。
顾若云语气雀跃,“正是正是,大皇子本就不是那样的人。他若是知道我们假借他的名号,为的是昭阳百姓,而非一己私利,他不但不会怪我们,还会赞我们呢。”
百里相又笑了,“大皇子就那么好?”
顾若云的眼睛亮晶晶的,满面都是神往,“是啊,他真的是很好的一个人。就算他没生在帝王家,我想他也会是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个人。你没见过他,你不知道。他才学高,样貌好,本领高,文才武略,无一不通。我真的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是他不会的。这天下真的没有任何男子能比得上他,真的没有。”
百里相盯着顾若云,认真问道:“真的?”
顾若云重重点头。
“你见过他几次?”
顾若云有些苦恼似的,扒拉着手指头仔细算了一番,“加起来也就八九次吧,他十岁那年就被关进芜宫了。我也只是在宫廷宴席和进宫请安时,才能见上他一回。他和我说过几次话,我到现在还记得。当真是芝兰玉树一般的人物啊。”
顾若云陶醉在往事里,倒惹恼了宋莫浔。
宋莫浔斜眼冷声道:“先前不还说你和我表哥是青梅竹马吗?”
“大皇子在皇宫内院,见过的同龄女孩本就少,数来数去,只有我进宫见他的次数最多,我不是他的青梅竹马,难道你是吗?”顾若云没好气地呛道。
百里相觉得好笑,不住点头,“若云你这么说也是有理。”
说着,她偏头瞥了一眼祁风,才对顾若云道:“你不过是见了这大皇子几面,就被他迷成这样,我都有些好奇了。”
祁风的心突然咯噔一下,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地,砸得生疼。
百里相的双眼都被笑意盛满,笑得几乎有些促狭,微眯的笑眼透出些微极明亮的光,不似那个从尸山血海中拼杀而出的无情杀神,倒真像是个寻常人家的烂漫少女。
不知怎的,祁风心中微酸,有些吃味。
他看了又看百里相,冷声道:“没什么奇特的,不过也是个平常人罢了。”
顾若云也笑,“在百里姐姐的心里,大皇子这种虚无缥缈的人物,当然不比祁公子这位眼前人重要。”
宋莫浔咬牙切齿,“百里自然是明白珍惜眼前人的。”
顾若云收了笑意,冷冷地看了眼宋莫浔,一言也不发,甩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