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年轻言官终于抑不住自己的震惊,腾地起身,丝毫不顾忌礼节,怒视着二皇子。
“你!你…”
江易寒态度仍然闲适:
“陪都漕运总督刘大人从陈相府上偷走了一样重要物什,陈兴年老体衰,我担心他不堪惊吓,特派人去府上安抚。谁知,陈相竟被吓傻了,现下是彻彻底底的痴呆了。我还记挂着他老人家,想着回了永安京,再派杏林高手前去探望,也算是聊表朝廷对老臣心意。”
江擢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可他仍是不肯说话。
看着下面应对自如的二皇子江易寒,皇帝的眉头忽又拧紧。
这个该死的老二!
那重要的物什是什么,他自然是知道!
能救他和贵妃性命的丹药竟然被陪都一个管漕运的偷走了?!
江擢的一口怒气无处散发,只想敷衍着打发了今日这出闹剧,好和自己的二皇子共商秘事。
皇帝不耐烦地摆着手,“罢了,既然陈相已经生了这种不得了的怪病,我们便莫要为难他想起这许多事了,便叫他安心养病吧。”
“陛下,不可!”那名年轻的言官将头再次磕得响亮,“陈相虽已痴傻,可二殿下和金光阁官商勾结,从中收取贿赂却是真!此事若不一查到底,我大燕江山,岂不是要断送在他的手里!”
“陛下三思!望陛下追查此事!”年轻言官越说越激动,“陛下今日若是不肯下定决心,将此事审个明白,微臣今日便一头撞死在朝堂之上,也好青史留名,流芳百世!免得后人以为我大燕一个忠臣都无!”
江擢烦得直摇头。
“好!”江易寒却朗声道:“那便彻查!不但要查,还要一查到底!我是不怕的,只是不知道林相肯不肯了。”
林明仕看着江易寒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醒悟了过来。
江易寒这是冲着他来的!
“父皇!”江易寒不待林明仕回答,朝着江擢道:“儿臣手中有确凿证据,可以证明金光阁和儿臣无关,儿臣遭此不白之冤,只望父皇明察,能立刻昭雪。”
江擢只是闭目揉着太阳穴,很没力气似的挥了挥手。
“陪都昭阳的户部尚书许术,掌管钱银,失踪逃窜的漕运总督刘瞒,掌管粮草。许大人和刘大人从前,可是来往甚密。”
林明仕的心“咯噔”一声便沉到了底。
“儿臣这里有许术和刘瞒暗中勾结的全部书信往来。”江易寒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叠纸,恭敬地递给了皇帝身边的大太监。
林明仕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易寒,嘴唇半张着,忽然冷哼着笑了下。
那方才还愤慨激昂的年轻言官不动声色地退了几步,眼神淡漠,仿佛方才以头抢地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
江擢眯着眼睛,将那几封书信都仔细看过了,方才叹息着问道:“这书信,二皇子是从何处得来的?”
江易寒得意地笑了,“是昭阳新上任的廷尉司卿廖安海。”
本还有几分颓废的皇帝忽然肃穆了起来,江擢挑了挑眉,问道:“就是那个前湖州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