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他。”
江擢放下书信,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江易寒,看似没什么表情,却隐隐地带着愤恨。
“户部亏空,许术责无旁贷,这账得详查,税银的簿子儿臣也从陪都市舶司处取回,若是父皇想看,随时都可奉上。”
“林相?”
林明仕的名字被皇帝点到,他深吸了一口气,站在了二皇子身旁,“陛下…”
“朕没记错的话,这个户部尚书许术,是林相的女婿吧?”
林明仕硬着头皮应道:“是。”
当年之事闹得沸沸扬扬,让人想忘记都无法。
新科状元弃娶永安京丞相的独女,竟是因为他在宫宴爱上了皇帝的宠妃。
“方才朕听二皇子所言,陪都的金光阁从户部拿钱,将护身符送往除妖司和伏魔司,再将利润抽水送给户部尚书许术,朕可听错没有?”
林明仕再次深吸了一口气,“陛下没听错。”
“漕运总督刘瞒将永安京送去的粮食私自扣下,不放给陪都分管的东南十四郡同六府,这件事林相可知情?”
林明仕抬头,诧异地看着皇帝,震惊地摇头,“微臣不知。”
“刘瞒和许术的书信往来朕可是都看了,”江擢睁大了双眼,咄咄地看着林明仕,“刘瞒正是在许术的授意下,方才将这东南十四郡六府的粮食奇货可居,不得钱银不往外放的。”
林明仕的心思飞速转动,终于摸到了一点头绪,同样睁大双眼问道:“那陛下可知许尚书是否从中获利?”
江擢愣了愣,沉吟半晌方才摇头道:“朕确实不知。”
江易寒淡淡地扫了一眼林明仕,“可刘瞒贩卖粮食,从中套利,却是确凿事实。林相若是想为许尚书开脱…”
林明仕忽然提高了声音,大声打断了他:“不!二殿下说得好,确实要查,不但要查,还要彻查!微臣无心为许尚书开脱,微臣也请愿,三司共同审理此事!”
江擢忽然怒了,将案头的黑色砚台猛地朝地上甩去,黑色的墨点子洒了一地,顺着台阶向下流去,活像妖怪腥腻的血。
“三司会审?三司那么忙,你们可倒好,动不动就提三司会审的事!江风启那个小子还在陪都耗着等三司会审呢!你们这里又给我找事,又冒出来了个逃命的漕运总督刘瞒,还有个什么官商勾结的户部尚书。”
江擢气得手直抖,一旁的大太监偷眼瞄了好几次。
“你们说的那个什么金光阁,究竟是干什么的?”
江易寒望了一眼气得脸色煞白的皇帝老爹,淡然回道:
“金光阁是昭阳城内卖护身符的,长期向除妖司和伏魔司供货,以保两司兄弟猎妖平安。平民百姓也可买卖,只是数目并不如两司采购的多。”
“护身符?”江擢沉吟了。
“是,金光阁掌柜的张逢应和金天宗有合作,金天宗定期为金光阁供货。”
“金天宗?!”江擢这下是真的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