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廖大人孤陋寡闻啊…”百里相笑盈盈的,仿佛刚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这阵法,一听便是我云梦宗的手笔。想来是我的师兄师姐们不方便出面救我,便想了这么个法子。”
百里相的笑声清脆,好似银铃,可撞在廖安海的心里,却像千钧的重锤。
“你什么意思…”廖安海结巴了,“你这话,我可听不懂。”
百里相忽然不笑了,也不说话了,只是一副很想起身离开的样子。
廖安海有些慌,这是什么意思?
他才问了几句话,这案子就破了?
是云梦宗的人救了大皇子?
他求助似的看向沈重,这是御史台派来的人,是永安京来的人。
可沈重一副神思游荡的样子,只是望着顶梁发呆,分明就是这边说了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沈重心中冷笑,御史台的老头子们专不给他好差事,这种容易掉脑袋的事情才派他来。
肥差自然是没他的事了,可想要他死,那是万万不能的。
沈重专心致志地心不在焉,廖安海连喊了他几声,才将他的游魂拉了回来。
“廖大人,怎么?”沈重一副愕然至极的样子。
廖安海恨不得立刻翻个白眼给他看,可仍是耐心道:“我说,大皇子说是云梦宗救他出宫,此事过于蹊跷,我们是否需要细审?”
沈重心里鄙夷,这该死的老狐狸,自己不敢说,便要借他之口说出来。
“这我可不敢拿主意,罗大人意下如何啊?”
罗绍连连摆手,“和云梦宗有牵扯的事情,可别拉上我啊,我最怕的就是这天下第一宗,你们不想活了是你们的事,可别拉上我啊。这三个字,可莫要再提,莫要再提。”
廖安海为难了,“不提这三个字,这案子还如何审啊。”
百里相好整以暇地看着,忽然感到身旁的顾若云抖着肩膀,正在忍笑。
廖安海觉得越发难为情了,可只得支撑着继续问道:“那你还能回忆起什么?”
江风启很是坦然,“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便只有这么多了。”
罗绍的声音带着焦急,“我说廖大人啊,这证据确凿的事情,我们便莫要再审了。莫提你我了,整个朝廷加在一起,也没有人敢惹云梦的不快。”
“你胡说!”廖安海色厉内荏,可很快他便觉得不妥,“云梦宗都是世外高人,怎会有闲心管我们这等凡尘俗事。”
他心虚似的望向旁听的两个姑娘,百里相不笑了,反倒是那个顾家的姑娘一直笑盈盈地望着他。
如此三番闹了一上午,宋莫浔便带人从侯府来送午膳了。
廖安海一直偷眼瞄着百里相和顾若云那边,突然见到顾若云欢天喜地似的离开了,随后百里相便也跟着施施然起身。
宋莫浔客客气气问道:“见过廖大人,敢问廖大人,大殿下可否移步旁厅,用过午膳再审?”
廖安海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江风启,他哪敢说半个不字。
廖安海没力气讲话,只挥了挥手。
刑部的旁厅满是刑具,这些锈迹斑斑的刑具布满了陈年血迹,给整个屋子都罩上了一层阴森可怖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