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一声嘶哑且难听的声音忽然从肖中道的口中发出,其声之难听,简直好似非人。
贺璋却是猛地挣扎,想要凑近些去看。
江风启会意,搀着他凑到了肖中道的面前。
肖中道只觉只觉自己身陷无边的混沌之中,意识也仿佛抽离了身体,似梦非梦的黑暗之中,忽然透进来一点火红的光亮。
仿佛置身火海之中。
肖中道心想,我是死了吗?
死了也好。
他忽然有点释怀。
想到贺璋,他又顿时不甘,挣扎着想要逃脱。
他想努力睁开双眼,可眼前总像是糊了一层血,那血鲜红浓稠,仿佛扼住了他的喉咙。
折腾了一阵,他忽然觉得身上说不出的舒展,像是回到母体般的安心,又像是沐浴在冬日阳光般的温暖。
他猛地睁眼,终于睁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焦灼的眼。
这双眼睛有点熟悉,他想了一阵,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是贺璋。
他虚弱地张口:“贺璋…你也死了吗?”
贺璋却像是很激动,“呆子!我们没死,是殿下和百里相来救我们了。”
这句话他有点没听懂,殿下和百里相在一处不稀奇,稀奇的是他们竟会在距离永安京百里开外的地方,来救他们。
仿佛一直罩在眼前的那团血红忽然挪动了开来,有道略显冰凉的女声响在耳边:“我们这便送你们回去,可是我法力几乎耗尽,无法催动符咒。”
随后是另一道稍稍有些温存的男声响起:“无妨,我可以。”
“你身上带了缩地成寸符吗?”
那道男声有点愣:“没有。”
“我也没带。”
“这…”
“这荒郊野岭的,上哪里去找黄纸朱砂等物,我看我们只能先想办法将他们两个带出去,再雇车送回京城了。”
男声很是信服:“好,都听你的。”
贺璋喊完那一句话,便晕厥了过去。
而肖中道,意识也只保持了片刻清醒,便也同样地晕了过去。
百里相顿觉头大,永安京有两个伤号,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也添了两个伤号。
还是两个晕过去的伤号,需知晕过去的人,重量是要比清醒状态的要重上好几分的。
江风启神色凝重,想了又想,说道:“朱厌这种大妖,是不惧你的护身符的。可是我们来的路上,虽然用了缩地成寸符,却还是碰到了几处险隘,说明此地早已被人设下迷阵。我此刻是不敢召除妖司的人过来了。”
百里相点头,“不错。我们留个记号在这里,等两司的人过来处理。我们先撤出去再说。”
出去的路上,江风启心事重重,想了又想,问道:“你觉得这迷阵是何人布下的?”
百里相不语。
江风启调整了下扛着贺璋的姿势,试探问道:“金天宗?”
百里相仍是不语,却也是调整了下昏迷的肖中道在肩上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