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衔这才转过身面向她,眼神多少有点凄楚,“既无知音,何必远行?二娘子,身体可好?”
陆青黛青衣罗带, 瓷白的肤配上这如江南云烟的颜色,更多了几分缥缈青烟的遗世独立,她莞尔一笑,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递酒给他,“身体康健,只是在这京城之中初来乍到,缺少一双替我窥探的眼睛,不知楚衔郎君是否愿意?”
楚衔笑着接过酒,一饮而尽,“自是愿意的。”
他放下酒杯,一只手捻起箫来,在手中轻轻把玩着,语气雀跃几分,“那么日后,就烦请娘子多多照顾楚衔的生意了。”
“好啊。”
陆青黛笑着点头,让兰茵拿过来一叠银票,比之前随意塞给太子的银票还要多出一些。
“那就辛苦楚衔郎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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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黛雅间里头的箫声响起,轻歌曼舞,一片祥和,袁氏甚至爱上了这种小曲听着、小舞看着、还有可心的小人儿按着肩颈的日子。
除了楚衔,陆青黛叫的都是女伶人,她可不敢真把自家娘往歧路上带。
袁氏笑眯眯听着喝着,身后打扮的俏丽的小娘子还会问她一声力道可行?
她不由得感慨,自己前几十年的人生到底还是太死板拘谨了!
自家女儿之前够过的什么好日子?!
和这处氛围截然相反的是外头隐藏在拐角处的太子马车,太子浑身低气压,心里已经想了十个以上让官府查封醉仙楼的理由。
凭什么!
清清怎么能刚跟他吵完架就来醉仙楼寻欢作乐?!
不是说女人比较容易患得患失吗?
为何在清清这里,他才是那个容易患得患失的人啊!
太子郁闷又气愤,偏生又不敢真的去把醉仙楼给查封了。
只能一个人躲在马车里头暗自怄气。
吉和在外头笑着摇了摇头,道,“殿下,老奴觉着这小娘子家家的,都是吃软不吃硬的。您别犟着脾气,说些好话哄哄陆二娘子,她一定不会生气的。”
“孤管她生不生气!她现在想必乐的不成样子呢!还生气?!”太子掀开车帘,死死的盯着醉仙楼。
“孤倒是要看看,她想在这待上几时啊?!家也不回、饭也不吃的,一天都泡在里头的得了!”
他玄色的衣裳都被他拧成一团了,吉和看着都心疼。
这可是上好的布料呢!
“殿下,里头的楚衔楚花魁是陆二娘子的人,您又不是不知道……”吉和试图让他消气。
毕竟当初就已经为这事气过一回了。
同一件事生两回气实在是不值当。
太子的眼神杀了过来,吉和又紧紧闭上了嘴。
不是他说哦,他们殿下好好一个英明神武的太子,如今这样跟着心上人乱窜的样子好像一条躲在阴暗角落里头发疯的疯狗。
要不是他是拴疯狗的那根绳子,怕是太子早就扑上去咬人了。
终于,太子看见陆青黛扶着袁氏出来,兰茵兰芝手上还拿着几壶桃花醉。
起伏的情绪暂时被按压了一下,太子看着人回了陆府,这才意满离的回到东宫。
“把明日要处理的公文都拿过来。”
他快步回到书房,看着堆积的公文非常不爽,若不是皇帝如今刻意捧个七皇子来跟他作对,哪里会有这么多事啊?
随意打开一份公文看了一眼,太子微微蹙眉,而后将公文丢到一旁,“又是程穆环那小子底下的人在没事找事。”
他抬手召来暗卫,言简意赅:“七皇子身上的伤可好全了?”
“禀殿下,应该好了一半了。”
“那你们今日再去一趟七皇子府邸……更深露重的,弄个风寒出来吧,孤明日早朝就要听见他咳嗽。”
暗卫:“……是。”
主子是越来越不当人了。
从七皇子程穆环那儿出了这口恶气,太子这才开始看公文。
东宫静默,此时的忠阳王府却很是热闹。
应归彻一身深蓝色的常服,腰间环着蹀躞带,抱拳环胸跟应灵灵炫耀:“了了专门送给我的,你没有吧?”
应灵灵敷衍点头:“嗯嗯嗯。”
一个蹀躞带,他二哥要炫耀多久?
推开挡在面前的应归彻,就碰见了刚回家的大哥应临安。
他晃了晃手上做工精致,样式别致的小玉雕,眉头上扬了几分,“今日我也得了礼,是悠然娘子特地给我雕刻的。”
宝贝的将小玉雕在手里摸了摸,他从袖袋里掏出一小瓶膏药递给应灵灵。
“我瞧她手上有些伤,想必是做玉雕的时候不小心伤了手,这药膏是宫里头的院判给我的,说是治疗手伤很有用,明日你帮大哥给她吧。”
应灵灵刚把药膏接过,就听见她大哥继续火上浇油,“小妹,悠然她给你送过玉雕吗?”
真的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应灵灵看着两位收了礼物就忍不住把尾巴翘上天的哥哥,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没有啊。”
“毕竟我已经有悠然和了了送的很多礼物了。”
“我都不用开口去要,她们送的礼物就堆满了我整个库房。”
“我平日里整理起来还有些费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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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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