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黛微微眯起眼眸,拳头砸在他胸膛处,言执玉很轻易的将人的手牵住,“选好了吗?”
“当然。”
陆青黛的手轻轻挣脱他,转而圈住他的手腕,突然换了话头,“都说一方退货一方加价,那作为加价的一方,应该我主动才对。”
“闭上眼睛。”她命令着。
言执玉乖乖照做。
陆青黛于是低头靠近他,清茶香味浓郁了些许,言执玉整个人都不大敢用力。
怕弄疼她。
陆青黛坐在他腿上,背脊挺直,手慢慢的攀在他的肩颈处,擦过他的唇。
正沉浸在温香软玉中的言执玉下一秒就唇角一痛,怀中人的手挑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笑眯眯的看着他,像是一只傲娇的狐狸得意的在看自己的猎物。
他的舌尖舔到一丝血腥味,任由陆青黛高高打量着他。
“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轻哼一声,看着他被咬破的唇角一点儿都不带心疼的。
“送我回去。”
她想起身,言执玉却没松开手,在陆青黛的注视下,他拿过旁边的一个匣子,打开取出一块玉佩来。
玉佩上头还打着粉色的络子,做工和种水都是极好的。
像皎洁的月被浅粉色的晚霞涌入怀中一样。
“这是前两日在街上偶然看到的,想着了了可能会喜欢,便买了下来。”言执玉把玉佩放到她的腰间,长指微微绕了一下就挂在了她的腰带上。
他又伸出手给人紧了紧大氅,才牵着人下马车。
虽然陆青黛咬的不算重,但是他唇边的嫣红色一时间还未退散,过来的兰茵兰芝很是自觉的低下了头。
言执玉看着陆青黛,带着询问,像是在回答她之前的话,“我送了了进去?”
这原本就是偏门,离借青居的后门也不远,只是他不像应归彻那样厚脸皮,不会私自闯进去罢了。
“不了,我自己进去就好。”陆青黛本来想让人好好休息来着,结果抬头就看见言执玉的唇上还染着她的口脂,登时气恼的将一方手帕丢给他,又狠狠的瞪了人一眼才回去。
言执玉接了帕子,看着她进了陆府,直到听不见什么脚步声了,才慢悠悠的上了马车,回府。
第二日上朝。
参王耀光的折子果然就被大肆讨论,皇帝看着底下参奏的言执玉,扶着自己的脑袋,颇感一阵又一阵心累。
王耀光不是说有把握和言家联姻吗?怎么偏生是言家挑头扯出这个事来?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是什么贪赃枉法、欺压百姓的大事,他怎么给他压下去?
皇帝沉默不语,眼神却暗示底下的人,让他们扯些别的,先把这件事盖盖再说。
下一秒,他就看见秋浮走了出来。
此人就是秋家老爷子,秋姨娘的父亲,王希希的外祖父。
虽然如今只是领着一个三品的闲差,但是也历经官场几十载,辅佐了三代帝王了,在朝堂上说话多少还是有些分量。
且秋家一向忠于皇帝,和王家还是姻亲关系,皇帝看见他的时候眼里都是满意之色。
他就说了姻亲关系还是很可靠的吧!
这不,秋浮为了自家女婿连言家都能刚上一刚。
皇帝脑中都想好了怎么帮秋浮说话的时候,秋浮撩袍跪在大殿中央,身虽年迈,但仍余当年的傲骨和气节。
“臣奏请陛下,严查临江郡郡守王耀光王大人贪赃枉法、鱼肉百姓、为夫不仁、为父不慈一事!”秋浮将手中的奏折递上,一旁的卞忠公公立刻接过放到皇帝跟前。
皇帝的牙都要要碎了去。
“朕记得秋家和王家是姻亲啊……怎么你还要主动参王耀光一本?”
“莫不是断尾求生?想用王耀光转移朝廷的注意力?”
皇帝摊开奏折,看着上头的一些罪状微微蹙了蹙眉,“你怎么还把王耀光责罚你女儿的事情给上奏折了?这都是夫妻之事,哪用的着摊到面上来讲?”
秋浮抬首,言辞恳切,镇定中带着一丝不赞同。
“陛下!我女儿嫁给王耀光十几载,为他生儿育女,操持中馈,王耀光不仅没有依当年跟老臣的约将她扶正,还打骂凌虐她!若不是我小孙女以命相护,怕是老臣如今已经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更何况,朝廷议事不外乎家国,家国之事不外乎夫妻儿女,若夫妻儿女之间的事情都算是小事,那朝廷要议论什么大事?!”
“放肆!”皇帝的话头刚出来,底下的秋浮的头便重重的磕在了地砖之上。
“陛下!王耀光此人为父不慈、为夫不仁、为官不作为,此人留着就是陛下千里江山的蛀虫!臣在此,恳请陛下严查临江郡郡守王耀光!”
皇帝听着他的话语回荡在金銮殿上,一阵又一阵的,振聋发聩,仿佛一点儿又一点儿的敲击着他的皇权和地位。
他大手一挥,恼怒质问,“查?平日少有见你这般急切的时候,如今对王耀光这般疾言厉色,怕不是他做的事你也有一份?你和王家可是姻亲!”
“父皇若是不放心,不如让孤把秋家查查?”
太子一身玄衣,他打扮的格外的隆重华贵,玄色衣裳的布料格外的暗沉,偏生在这金銮殿被光照着的时候流光溢彩的,像五彩斑斓的黑。
他肩颈处的衣裳纹样是一只微微抬眼的四爪龙,腰间的黑金束带将他的比例划分的很好,他懒散的站着,甚至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呵欠,但是开口之后,这朝堂上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
皇帝在想太子是不是准备把秋家给一起撸了,龙袍下的手都捏紧了几分。
“皇兄,秋浮秋大人好歹是三朝元老了,怎么能说查就查?父皇定然是被王大人气到了,不然父皇一向对臣子宽宥的,怎么可能会去查秋家?”
七皇子程穆环说完就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昨日他半夜不小心跌进了他皇子府里头的池塘,好半天没爬上岸,今天差点就起不来上朝了。
皇帝看程穆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心下稍安,正准备顺坡下驴的时候,太子已经板着一张脸无情的开始了他的攻击。
“秋家都还没说话呢,你在这瞎叫唤什么?”太子冷肃着一张脸,微微侧过身子去看程穆环,眼里头嫌弃的意味一点儿也藏不住。
“孤这个太子还没死呢,你就等不及要继承孤的东宫了?”
皇帝骤然听到太子将事情挑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这种党派之争,是能这么堂堂正正的放到台面上来讲的吗?
“咳……皇兄我没有……”程穆环也被吓一跳,反驳完没两句,又被太子的话给憋到面色涨红。
“咳咳咳,咳什么咳?你身体不好不会告假啊?染着风寒上朝把病气过给了孤,过给了父皇你担得起责任吗?”
蓦然被太子这样关心一下,皇帝的脸色怪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