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孕中辛苦,陛下该看看才是。”
吉贵妃一副贤良的模样,看得离帝纳罕,“平时你惯爱拈酸吃醋,怎么如今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吉贵妃扑在离帝怀中,“素日便罢了,如今郑姐姐怀着龙子,臣妾虽未受过生养之苦,但同为女人,也知孕育的艰辛,不想姐姐一个人受苦,再者姐姐肚子里怀着的可是陛下您的血脉,您难道不该好好宽慰?”
离帝沉吟,“该当如此,那朕明日……”
“臣妾听说郑妃有孕后夜夜难眠,陛下不如今夜好好陪陪姐姐,一来,体现陛下对皇嗣的看重,二来,姐姐见了陛下,心中高兴,胎气也能稳固。”
“难得爱妃如此体贴,朕便去郑妃宫中探望一番。”
吉贵妃笑得花枝乱颤,“陛下今日前去,吉贵妃必然惊喜万分。”
路上,李萌曜看着御辇上闭目养神的离帝,适时问道:“可需要奴才先去通禀一番?”
离帝睁开眼,“不了,如今宫中皇嗣凋零,郑妃这一胎不可大意,今夜天寒,何必折腾她出殿接驾,朕好久没见她,也给她一个惊喜。”
李萌曜幽幽地笑了。
惊喜……想到刚才那刺眼的一幕,她就想要吐。
惊喜么?
雀丽宫
不及贵妃宫殿的豪华,这座宫殿位置不算偏僻,但陈设可说简陋,不见雕梁画柱,也不见亭台楼阁,寒风一吹,冷得萧瑟,而一路走来,除了宫门有太监值守,内里竟是再未见有奴才的踪影,一路静得出奇,直到卧房门口。
“咯咯咯,竹郎,你轻点,我还怀着孩子呢!”
“怕什么,咱们的孩子结实着呢!”
李萌曜呼了一口气,就说像离帝这样身子都被掏空的人不可能有孩子。
然后就听一阵娇斥:“讨厌,你个死鬼。”
李萌曜点点头,这话说得对。
她耳力好,早在踏入宫门就听到了不和谐的声音,离帝显然要弱一些,差不多到了床门口才听见。
要问李萌曜怎么知道的,只看他那副铁青的神色和僵硬的躯体。
李萌曜体会不了离帝此时的内心,正如跟随离帝前来的其他太监,毕竟大家都不是男人。
不过心里又都有些诡异的兴奋。
看好戏的兴奋,以及皇帝也会被绿的快意。
离帝不是忠臣眼中的好皇帝,同样也不是奴才们心里的好主子。
动不动就打骂太监宫女,一众奴才是敢怒不敢言,只有李萌曜这种能帮离帝看折子处理政务的奸佞能得他宠幸。
离帝猛地抬脚往前一踢,也不知是气狠了没对准,还是身子太虚使不出力,门没倒,甚至是没动,一点动静都没有。
对比倒在太监怀里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像快驾崩的皇帝,屋里不停的鞭挞和污言秽语显示着正快活的是一对年轻力壮的狗男女。
“狗男女”是离帝说的,从嗓子里嘶吼出来的。
李萌曜是真怕离帝气到驾崩,连忙一脚踹开门,看到里面不堪入目的场景,离帝如她所愿气出来些,出得很多,出到快没气。
两个原本欲仙欲死的男女终于从情欲中惊醒,看见离帝的一刻,吓得魂飞魄散。
女人吓得瘫倒在床,不过在离帝看来,就是累的下不来床,而男人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是郑妃逼迫我的!”
李萌曜一脸震惊,从宫外追到宫里,居然不是真爱!
女人像是受到天大的刺激,一下从床上飞扑到地面,疯狂地捶打男人,“我勾引你?你个没良心的负心汉!”
男人此时只想和她划清界限,留下性命,见状,猛地往旁一推,“你别靠近我!”
天子怒得腾得站稳身子,“混蛋,不许碰她!”
男人震惊了,女人也懵了,李萌曜纳闷地看着狗皇帝。
凭他素日对郑妃不闻不问的态度实在看不出他对郑妃竟还存着怜悯之心?
“若是害了朕的龙子,朕要你下地狱!”
李萌曜:……
原来没听到孩子不是他的那句。
真龙,真聋!
“给朕滚过来。”离帝指着男人,气息不稳道。
男子颤栗地爬到帝王跟前。
离帝指了指左右,“把他按住。”
太监们照做。
等人落在手里,离帝凶光毕露,“杀了。”
男人大叫:“陛下不是不杀我的吗?”
离帝冷笑,“朕何时说过?”
“陛下刚刚说……”
“就算朕说过又如何,朕说过的话不作数的多了!”
男人很快被正法,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滚来滚去,滚到呆滞的郑妃面前。
昔日的爱人身首异处,即使刚刚遭受背叛,这个女人依然承受不住,她不停地撕扯着头发,抱头大叫:“不!不!”
可任她如何哭喊,地上的头颅还在滚,却滚不到那具凉了的躯干上,地上的血还在淌,却淌不回原本的来处。
“你……”离帝看向这个给他们戴了绿帽子的女人,语气森森,“你为何?为何!”
“为何?”女人疯魔地抬起头,“就许你三宫六院,不许我有一人在侧?”
“天下女子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