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尘摇了摇头道:“我今日杀此三人,虽是迫不得已,却终究是犯了大罪。擅杀朝廷命官,罪同谋反,断不可因我一人,让满城百姓受累!只盼日后朝廷派下来的县令,是位爱民如子的好官,如此,我死亦心安。”
张尘说着,不禁潸然泪下,又转头对吴管家说道“吴伯切记,我死之后,施粥济民一事仍当继续,不可作废!”
“少爷……”
“不能带走张公子,张公子无罪!”
“对,是那赵雄鱼肉百姓,倒行逆施在先,他是死有余辜!”
“对,要带走张公子,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几名差役见状,不由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虽与张尘不熟,但也知道,张家一贯乐善好施,城中百姓受其恩惠的不在少数。今日,张家公子好端端地在此施粥,偏偏赵雄这狗官来故意为难,最终反丢了性命,跟人家张公子有什么关系!
“张公子心怀仁义,不如就做了这县令的位子!我等才有活路啊!”
“对,我支持张公子做县令!”
“我也支持!”
“我也支持!”
人群中,不知谁大喊了一声,立即引得一众百姓呼应。
张尘心中一喜,看来原主的父亲当年的确做了不少好事,这才使得张家在广平有如此高的民心。如今民心在我,何愁大事不成?
张尘心下盘算着,嘴上却说道:“不可,我已杀了县令县尉,若再窃居其位,岂不真成了造反?此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昔日晋文受册,三辞从命。这道理,张尘自是懂的。做戏要做全套嘛!
正在张尘假意推辞之时,一旁的华佗却幽幽开口道:“张公子,大丈夫,理应仁不让。公子既怀仁爱之心,理当如此,此亦为百姓所望啊。”
张尘不由一怔,不料华佗竟说出此语,连忙道:“先生,子凡莽撞,令先生医刀染血,我之罪也。”
华佗一捋须髯,微微笑道:“非也,医者救人,自是无错。然医刀之下,无分善恶正邪,俱是性命。公子杀恶人,救满城百姓,其功当更甚也。”
“这位先生说的有理。”一个青年文士打扮的人站了出来,对众人道:“各位乡亲,自那赵雄上任以来,我等受其压迫盘剥,苦不堪言!今幸得张公子替天行道,手刃此贼,我等怎可眼见其受牢狱之灾,刀斧之祸,而无动于衷啊!”
那青年说罢, 便跪于张尘面前:“请张公子当仁不让,接任县令之位,救我满城百姓于水火!”
“请张公子接任县令之位……”
一时间,众多百姓纷纷跪倒。
一旁的吴管家见状,连忙凑到张尘身边,耳语道:“少爷,百姓心愿如此,不可再违。不如,便顺了大伙的意吧。”
张尘也见火候差不多了,当即便道:“既然众位乡亲如此抬爱,张某不敢再辞。新县令到来之前,张某便暂代县令之位。日后若太守大人加罪,一切罪责,张某定一力承担!”
“拜见张大人!”
话音刚落,一众百姓纷纷跪倒,叩首参拜。
几名差役见状,也纷纷跪倒叩拜。
对这些差役来讲,无论谁做县令,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罢了。何况,比起赵雄,张尘这个主子显然要好得多了。
“哈哈,好。”华佗捋着胡须言道,“不想在下今日行经此地,竟有如此奇遇!张大人勿忧,在下此行,正是应魏郡太守厉大人之邀,赶赴郡中为其夫人诊治宿疾。今日之事,老夫必如实陈明,绝不使大人受累。”
张尘一听,不由大喜。
华佗乃当世名医,无论朝野,都极有威望。若能得他从中斡旋,自己再想办法结好太守大人,此事必能压下!如此,便省却了诸多麻烦。
想到这,张尘一副大喜过望的样子,急忙拜道:“如此,子凡拜谢前辈。未知前辈姓名,如能脱此大难,日后定当结草衔环,以报前辈大恩。”
“哈哈,在下华佗,字元化,沛国谯县人也,不过是一走方郎中罢了,大人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