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晚转过身,定眼看着窗外,想起那时在古鸣寺,他对她说:“晚晚,与我成婚,救你出重围。”当时的她只觉得荒谬,女子的终身大事,怎能如此草率?可是自从那年在燕城,他离开后,萧晚便时不时去别院坐坐,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只是觉得那样好看的男子,燕城却是没见过的。
如今倒是没想到,阴差阳错,一道圣旨,将两个本不相干的人绑在了一起,他以为他只是一个爱做生意的侯府世子,可如今,她却越来越看不明白,就好似两人之间隔着一层纱,萧晚看不清。
萧绝瞧着她的模样,终是摇了摇头,有些事还是要自己想清楚的好。他便轻轻拍了拍萧晚的头,而后走了出去。
虽说那日在悦香楼,他已知晓顾行舟的一些事,可他心里还是希望自家妹妹寻一良人,平安幸福地过一生。顾行舟此人可能是个好人,但绝不是良配。
还是得赶紧找父亲商量一下此事,若晚儿不愿,得想办法拒了赐婚才行。想到这,萧绝便抬步往书房走去,准备在书房里等着萧卫恒下朝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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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顾临侯府,莫景寒知晓顾行舟找自己下棋,巴巴地就从宫里出来,直奔侯府而来。
人未到声先到,“顾行舟!今日怎么想起来找我下棋了!真是稀奇。”他一只脚刚踏进院门,就瞧见顾行舟坐在湖心亭中,那眼神,离得老远,莫景寒都觉得瘆人,不由地打了一个寒战。他站在亭外,警惕地看着顾行舟,小心翼翼道:“顾行舟,你不会是没银子花了,专门叫我来赢我钱的吧?”
莫景寒捂住自己的衣袖,盯着顾行舟,顾行舟看着他一直未说话,只是同不远处的墨竹道:“守好,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墨竹:“是。”
莫景寒察觉情况不对,就悄悄转身跟着墨竹就走,说道:“顾行舟,今日下不了了,本王突然想起来,宫里还有事,本王先走了。”
墨竹拦住了去路,莫景寒过不去,身边就是湖,虽说已是春天,可看着还是冰凉,身后的顾行舟说道:“燕王殿下,别在我面前演戏,我看着累。”
还在和墨竹在那较劲的莫景寒,忽然愣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笑了一下,转过身走到顾行舟的面前坐下,道:“那不是演习惯了吗?再说了,大哥不说二哥,你演的还不如我呢。”
顾行舟的嘴角轻轻一扯,未置一词,只是安静地从棋篓里拿出一枚黑棋,放至棋盘上,莫景寒也紧跟着下了一字,二人谁都未曾先开口,就这样安静地下着棋,亭外不知何时竟下起了雨,雨声淅淅沥沥的,打在竹叶上的响声,好似交响乐一般。
果不其然,莫景寒还是甘拜下风,而后拿起身旁火炉上的热茶,倒了两杯,递给了顾行舟一杯,顾行舟伸手接过,而后才淡然开口道:“殿下,那个位子你想要吗?”
短暂的沉默,莫景寒端茶杯的手略微一顿,而后一阵冷笑,道:“那个位子,将所有人都变成了怪物,亲人不是亲人,兄弟不是兄弟,朋友不是朋友,有什么好的?”
顾行舟:“可是多少人都梦寐以求,最后被啃到只剩白骨,都愿意孤注一掷。”
“可是也有人拼了命的想离开。”
顾行舟喝了一口茶,看向湖面,雨水激起阵阵涟漪,道:“你会武,多久了?”
“十年。”莫景寒向后靠在椅子上,散漫道:“我母后走的时候,告诉我在这个世上,要学会自保,她说在这个皇城里,聪明的人容易死,她说她太累了,想回家了,回那个人人平等的地方。”
“我母后的身子一直很好,病来得突然,走的也突然,可我却知道,她是开心的,心甘情愿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