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扯上关系,对你能有什么不良影响?”
江寂洵似被她的话戳中内心,忍不住皱眉,取下嘴边的烟,黑眸锐利冷沉,盯着她看了好半天,忽然态度严肃起来:“岑汐凝,你老在公司躲着我,是不是谈恋爱了?”
因为怕被男朋友误会,所以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一旦这个想法在他心里埋下种子,不爽的情绪就仿佛春雨滋润万物,迅速长成参天大树,疯狂蔓延至整个胸腔。
“神经。”
岑汐凝懒得给他多余的眼神,他以为谁都跟他似的,四处留情,就连路边看见的狗都要跑过去‘嘬嘬’两声。
这时,服务员敲门走进来问能不能点菜,她拿着菜单转头跟服务员确认菜单,末了还不忘强调:“今天的所有消费都由小江总买单。”
服务员点头会意,拿着菜单退了出去。
“我又不瞎,你们杂志社美编组姓宋那小子不就经常给你送下午茶,每回订的还都是需要提前预定的限量甜品,那么舍得花钱的男人,你就没有一丢丢心动?”
江寂洵不依不饶,好不容易能有机会跟她面对面坐下来说话,他不问清楚,晚上怕是要失眠。
“小江总一个月换一个女朋友,绯闻恋情满天飞,还有闲情逸致来管我的私事?”
岑汐凝想起之前一起出外景的时候收到过几次同事送的特定下午茶,态度依旧不疾不徐,表情淡然:“小江总,今天是你说要请梨梨吃饭我才来的,你要是再说些有的没的,我就只能先走一步了。”
她把话说完,站起身作势要走。
江寂洵一脸深沉,迅速伸手把人拽到自己边上的位置,“饭都没吃,走什么走,我不至于让你那么倒胃口的地步。”
这臭丫头小时候在江家就是个闷葫芦的性格,怎么去南江读个大学回来,就变得这么伶牙俐齿的?
......
四个人,只要江寂洵当个哑巴帅哥,这顿饭还是吃得比较融洽的。
期间,裴梨起身出去上洗手间。
经过右侧走廊的时候,一个晃眼,好像看见了一道跟她梦中尤为相似的熟悉背影消失在拐角。
她顾不上别的,就那么追着那个背影到了餐厅后院的荷塘边,环顾四周早已没了半点影子,脑袋天旋地转,最终无力的蹲在地上紧紧环抱住自己。
“明明看见他了,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她低声呢喃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可却没有任何人应答。
包厢里,薄宴辞等了许久都未见她回去,打电话无人接听,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担忧。
他捞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出去找,洗手间那边没有人影,到一楼问过服务员才得知她着急忙慌地往鱼塘方向去了。
这个点鱼塘那边人并不少,加上今晚又有节目,亭子里更是挤得水泄不通。
薄宴辞赶过去的时候,远远就看见裴梨独自坐在鱼塘边的石拱桥上发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他走过去,把西装外套搭在她身上,温热的掌心包裹住她冰凉的手,语气担忧:“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裴梨闻声转头,发现来的人是薄宴辞,唇瓣微抿,吸吸鼻子,摇头:“我好像看到他了。”
她的声音像极了秋风掠过水面时荡起的波纹,轻而细弱。
薄宴辞眉心微蹙,一头雾水:“看见谁了?”
“我哥。”
她简短回答,声音平静。
薄宴辞听到这两个字,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你的意思是说,刚才在翰林斋看见裴玦了?”
裴梨垂首,指尖抠弄衣袖的褶皱,轻轻点了下头,没说话。
虽然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但他仍旧耐心安抚她:“梨梨,我知道当年的事让你很难过,可已经过去六年了,你哥他.....早就不在了。”
周遭说笑的人群声逐渐消弭,唯有他的话如沉石击水砸进耳朵,裴梨只觉嗡声一片,眼眶酸胀欲裂。
半晌,她闭了闭眼,恢复往常神色,声线有点沙哑:“或许,是我太想念他,看错了。”
可是思念的风越不过重叠万里的山,跨不过阴阳两界的时光。
哥哥生前最疼她,若还活着,怎会不跟她联络。
薄宴辞见她这副想哭又拼命忍住的样子,心疼得紧,伸手环住她的腰身把人扯进怀里,温柔哄慰:“在我面前,不用伪装自己,想哭就哭。”
微风夹着丝丝清凉,炙热的体温透过衣料熨贴着皮肤,宽大的掌心轻揉她的发顶。
裴梨脑袋埋进他胸口,闭着眼,鼻尖萦绕着好闻的木质香气,难过的情绪瞬间被驱散殆尽。
只是突然感觉他摸她脑袋的手法,一下一下的,有点不对劲。
她抬眼,小脸微微垮下来,语气认真:“薄宴辞,你现在是拿我的脑袋当猫撸吗?”
男人低笑:“有吗?”
她眼睫颤动,笃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