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清白尚存且像小姐姐这般绝色美艳的,则被关在我们所处的东边仓库,刚刚甲板上那个畜生说,仓库里两个识趣的人,说明你的朋友自然也被关在这里。”
她虚弱的笑了下,嘴角泛起苦涩,又咳嗽出一串浓稠黏腻的血液,“至于为什么这么久没动静,大概是吸入大量乙醚,还未完全苏醒......”
鹿眠的嗓音早已嘶哑,吐息艰难,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你还好吗?”
裴梨赶忙帮她顺气,触及到她冰凉的体温,没有丝毫犹豫脱下自己的长款外套盖在她身上。
“别睡,想想家里还在等你回家的爸妈,坚持住。”
“我有什么脸回去见他们.......”
想到自己为了个认识不到三个月的男人抛下父母私奔,鹿眠悔恨到恨不能跳海自尽。
“他们一辈子光明磊落,偏生了我这样一个只会给家里蒙羞的女儿,他们已经对我失望透了。”
她咬紧牙关,强迫忍住脑袋的眩晕与身体的剧痛。
“全当我叛逆不听他们话的报应,死也死得,只是......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好像有点遗憾。”
凄凉的笑声极轻,仿佛随时会消散在夜幕。
她的声音小到只剩气音。
裴梨根本没听清,只听她最后说的那句:“小姐姐,他们会把绑架、诱骗来的年轻女性高价卖到南非那边为·娼·为·妓,半个小时后......会有人进来注射软骨药剂,你若是有点身手,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说完,鹿眠终究扛不住疲惫和身体内部不停涌来的剧痛,神志涣散,闭上眼,彻底昏迷。
周遭再次陷入死寂。
裴梨扶墙站起身,视线紧盯着通风口处倾泄进来的微光十几秒,凌乱如麻的思绪亮起一盏小灯泡。
好在这帮弱智绑架她的时候,只用乙醚将她迷晕,并没有捆绑她手脚,挡住她视线。
她像个瞎子,只能凭感觉摸索四周有没有什么能垫脚的东西。
结果踉踉跄跄一圈下来,除了潮湿阴冷的空气,她就捡到一根粗糙的木棍。
这会儿眼睛看不见,手里的木棍勉强成了助她前行的拐杖。
她走了两步停下来,忽而想起薄宴辞眼睛看不见那阵扶着墙去浴室找她,没摔跤,也没磕碰到哪里。
反射弧终于归位,裴梨手里的木棍用力戳向地面,瞬间炸毛:“玛哒狗男人,竟敢装瞎骗我,等我回家,你死定了!”
骂起狗男人,她忽而想起一件事。
戒指!
“对啊,差点忘了戒指里的芯片。”
“什么芯片?”
在这鬼地方冷不丁冒出一句接她话的声音,她吓得倒退两步。
待适应后,她转身,借着微弱的光源,依稀辨认出躺在地上努力想要爬起来的熟悉身影。
“汐凝。”
裴梨三步并做两步上前,将岑汐凝搀扶起来,语带愧疚:“对不起姐妹,都是因为我,你的膝盖骨.......”
“怎么能怪你,是我提议想去酒吧喝一杯的,你又不是预测危险的神仙。”
岑汐凝能感觉出她很是自责,抓紧她胳膊捏了捏以示安慰,“别担心,那帮混混怕我的腿落下残疾卖不上好价钱,昏迷前,特意帮我处理过伤势,没问题的。”
“那也不行,你好好坐着,别乱动。”
裴梨鼻尖泛酸,仍旧心怀歉意,“我再找找有没有其他能让我爬上通风口的东西。”
“你刚刚说的芯片是什么,手机都被收走了,你身上如果有芯片怎么没被他们发现?”
“是个不及米粒大小的芯片。”
裴梨边低头翻找,边解释:“薄宴辞在送我的婚戒里安装了薄氏研发的定位芯片,芯片连接他手机的监测软件。”
“只要我偏离他设定的所有地图路线,他手机就会闪红点,响起警报提示。”
“按你俩是闪婚的日期推算,说明婚戒早在你没回国之前就已经定制好了。”
岑汐凝听了,倍感震惊,都忘了眼下处境,脱口而出道:“天呐梨宝,薄少爷简直要爱惨你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