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驰很快给他弄来了Mark的电话。
07开头的九位数号码。
裴玦指尖悬在拨号键上,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狠狠按下去。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Mark热情奔放中透着些许惊喜的声音:“Oh my goodness!亲爱的KK,好久不见,怎么想起给人家打电话了?”
KK,是Mark对他Karlswyn这个名字的简短小昵称。
听着这该死的、熟悉的声音,裴玦强忍着内心的不适,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Mark,我想请你帮个忙......”
话未说完,Mark激动地原地蹦跶起来,兴奋打断:“天呐,亲爱的KK,你是在求我吗,我愿意,我愿意。”
“我都没说是什么事,你......”
“Yes,I do.”
“什么乱七八糟的......”
“KK,只要是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连续说话被打断,裴玦火气升腾,眼尾下压,周身气压骤降,声音凉飕飕的:
“妈的,你能不能听老子把话说完?”
“还尼玛yes,I do ,谁问你了?”
“能不能把你的死夹子收一收,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虽说有求于人,态度不可太过嚣张,但他实在受不了Mark整出那副令人反胃的死动静。
听筒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剩‘滋滋’的电流声。
就当裴玦以为对方会一声不吭挂断电话,顺便再把他拉黑的时候——
耳边响起的嗓音,带着点委屈和撒娇:“OK,OK,你别发火嘛,你说吧,我认真听着呢。”
“........”
狗改不了吃屎,基佬离不开夹子。
拉几把倒,答应了妹妹的事情不能言而无信。
裴玦硬着头皮简单把鹿眠的大致情况告诉他,继而又道:“算我欠你个人情,除了那什么,以后你其他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脱。”
Mark浅浅勾唇,笑声中带着几分玩味:“好,冲着KK主动来找我,手术我接了,不过,我希望KK记住自己说的话,别反悔。”
收了线,裴玦长舒一口气。
莫名的,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但此刻,他也顾不上那么多,赶紧给薄宴辞和裴梨回拨过去,告知他们Mark答应帮鹿眠做手术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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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的期盼中,Mark乘坐裴玦的私人飞机连夜抵达淮京。
他一下飞机,便直奔华仁医院。
那身剪裁得体的灰色西装,周正的长相,配上自信而沉稳的步伐,让人很难将他与‘基佬’这个形象联想在一起。
“不愧是我大舅哥,一句话价值千金。”
薄宴辞见到Mark本人,立即将周以棠私底下跟他讲的炸裂小故事串联在一起,挑着眉,神态恣意。
“滚。”
裴玦一张脸绷得死紧,眼睑下方两团黑眼圈像极了阴间爬出来索命的厉鬼。
“人给你们带来了,我先去车里补觉,没事别叫我。”
撂下这句,准备抬脚走人,又被薄宴辞叫住:“病人家属要谢谢你,你不露个脸,算怎么回事?”
裴玦冷哼,耐着性子回眸,朝他比中指,满腹怨气:“为了谨防那死基佬在飞机上占我便宜,我愣是一路没敢闭眼,你觉得我有兴趣看家属哭哭啼啼,闹下跪的矫情场面?”
话落,他掏出兜里的静音耳塞当着薄宴辞的面把耳朵堵住,大步流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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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k换上白大褂,跟鹿眠的主治医生沟通过后,仔细查看了她的病历和各项检查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