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轻松的神色,逐渐变的凝重。
许久,他抬起头,看着围在身边的医护人员,表情严肃:“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棘手,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不能再拖了,我建议马上安排手术。”
手术的风险很高。
鹿眠的父亲签署手术同意书的时候手都在哆嗦,红着眼恳求:“Mark医生,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只要能救她性命,哪怕砸锅卖铁,我也要治好她。”
而鹿眠的母亲早已哭晕过去好几回,她没想过再见到女儿,竟然是面临生离死别的境地。
“我的眠眠啊,你千万要撑住,别丢下妈妈......”
她的眼泪不停往下掉,嘴唇干涩苍白,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般,狼狈脆弱。
医者仁心,Mark最不忍见到这种场景。
他连忙紧握家属的手,温和安抚:“家属请在外面耐心等待,我们会尽全力救治患者。”
-
手术室外,红灯亮起。
裴梨等人坐在走廊长椅上,焦急地等待着。
终于,在几个小时的漫长煎熬之后,手术室的门缓缓敞开。
所有人站起来,视线瞬间凝聚。
“师兄。”
周以棠率先迎上前,目光紧盯着Mark,问:“患者情况怎么样?”
“颅骨骨折,颅腔出血导致脑部耗氧量的增加,手术途中几度出现休克状况,不幸中的万幸,患者的求生意志十分顽强。”
Mark顿了顿,摘下口罩,露出疲惫的微笑:“好在,通过大家的努力,手术非常成功,等麻药退去,患者就能醒。”
闻言,所有人的心都放下了大半。
周以棠目露赞叹,笑道:“师兄的医术一如既往令人佩服。”
“谬赞。”
Mark谦虚一笑,不由自主环顾四周,没见到想见的身影,略失望地收回视线。
周以棠注意到他的举动,疑惑道:“师兄,你在找谁?”
“KK呢?”
他这声‘KK’搞的裴梨他们一头雾水。
唯有薄宴辞秒懂他叫的是谁,差点没在这种心情沉重的场合,笑出声来。
他敛眸,掩饰性咳嗽一声:“我大舅哥在地库车里补觉,需要我告诉你车牌好吗?”
“薄宴辞!”
裴梨见狗男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德性,默默伸手掐了一把他的侧腰,压低声音警告:“不想找揍就闭嘴。”
“好的,老婆。”
薄宴辞唇角上扬,侧首撩起眼皮,语气多少带了点不正经的慵懒:“你看Mark这张脸,再想象一下,他非要绑着你哥酿酿酱酱,是不是挺刺激?”
“你还说!”
裴梨声音压到只剩气音,趁没人注意,毫不犹豫加大力道:“你就气死我吧,气死我,世界上就少一个仙女了!”
薄宴辞很配合地小声叫唤,慢条斯理搂住她,幽怨的看她一眼,附在她耳边低语:“轻点,掐的老公好疼呢~”
“活该。”
裴梨哼唧,转头察觉到Mark的眼神充满难以言喻的微妙。
从他的视角往这边延伸,裴梨感觉他看的不是自己,好像是在看站在她身后的薄宴辞。
她心里一惊,下意识往前站,拍拍男人胳膊,皮笑肉不笑的轻声提醒:“薄狗,你完了,让你骚,你没发现那个Mark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嘛?”
“什么?”
显然,薄宴辞压根没注意。
裴梨扶额,挡住部分视线,语气颇有股幸灾乐祸的味道:“我怎么感觉,死基佬好像也看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