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孝啊,快些过来,到哀家这边来,让哀家好好瞧瞧!”皇后面带微笑,亲切地向公主招手示意,眼神中透露出满满的慈爱。
公主听闻皇后召唤,莲步轻移,缓缓走到近前。只见她微微俯身行礼后,才又站直身子。
“哎呀呀,我的乖乖哟,瞧你这肚子,竟如此之大啦!想来必定会是个白白胖胖的男孩呢!想当年,哀家生你父亲和他那几位兄弟的时候,肚子可不就跟你现在一般大小嘛!可唯独生你姑母那会儿,倒是没有这般模样呢!”皇后一边细细端详着公主隆起的腹部,一边不住地感叹着岁月如梭。
公主听了皇后这番话,脸上不禁泛起一丝红晕,轻声说道:“多谢皇祖母您的厚爱,如今这府里头好多人也都说妾身怀的会是个男孩呢!”
“皇祖母……”公主抬眼望向皇后,眼中满含关切之情,“这才短短数月未见,您怎么看上去竟然变得如此苍老了?孙女看着真是心疼不已呐!”
可不是么,仅仅过去了几个月的时光,皇后原本乌黑亮丽的秀发已渐渐染上银霜之色;曾经挺直的身躯此刻也略显佝偻,不复往昔那般英挺拔。毕竟,岁月不饶人,纵使贵为一国之母,亦难以抵挡时间的侵蚀。
“呵呵,傻孩子,哀家自然是老喽!不过没关系,只要能亲眼见到你们这些晚辈们一个个成家立业、儿孙满堂,哀家就算再老些又有何妨呢?”皇后轻轻拍了拍公主的手,安慰道。
“对了,上个月哀家还特意去了你湘儿姐姐府上看望小景儿呢!那小家伙长得可真是好哇,虎头虎脑的,别提有多讨人喜欢啦!依哀家看哪,你这腹中的孩儿将来定然也不会输给他分毫!”皇后满脸笑意地说着。
“郡主,您可算来了啊!”可安站在会同馆门口,已经苦苦等待了数日,当看到郡主的身影时,他激动得差点跳了起来。
郡主脚步匆匆地走向可安和黄东,一边走一边急切地问道:“最近可有什么新的消息传来?”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虑。
可安赶忙迎上去,躬身回答道:“启禀郡主,宫中传来消息称,世子目前性命无忧,但仍需等待秋水先生前往医治。”
郡主微微点头,接着又追问道:“那北狄公主现在情况怎样?还有,这人行至风铃渡居然就直接上船了,如此重要之事,你们为何不早点向本郡主禀报?”说话间,郡主那双凌厉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可安。
可安心中一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忙解释道:“请郡主恕罪,此事乃是世子特意授意的。世子觉得既然有北狄使者同行,日后若要出使北狄,想必会更加便捷有利些。况且当时我们也只知晓对方是使者,并不知道其真实身份竟是公主,直到遭遇刺杀之后才得知实情!”
郡主听完这番话后,脸色依旧阴沉,她缓缓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下,沉默片刻后说道:“罢了,起来吧!朔北那边可有消息?”
可安站起身来,“回郡主,据前方传来的消息,朔北王已多次击退北狄的骚扰。如今,朔北城已然关闭,暂时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西都,太医院
“今日这施针似乎力道不足,脉相显得紊乱!”无常望着一旁的御医,询问世子的近况。
“秋水先生,医正大人因为多次为世子施针,昨天就已经累倒了,今天的施针乃是由其女代劳,因此力道可能稍显不足!”御医一脸焦急地向无常说明着情况。
无常微微点头,表示理解,他继续专注地把着脉,时而侧耳倾听世子体内的气息流动。只见此时的世子面容消瘦许多,原本红润的嘴唇此刻变得苍白如雪,整个人看上去越发憔悴不堪。
无常皱了皱眉,转头问道:“对了,圆鉴方丈来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眼前的御医不禁有些慌乱,他眼神闪烁不定,吞吞吐吐地回答道:“这……这……”很明显,圆鉴方丈并没有如约而至,所以御医才会如此支支吾吾。
无常见状,心中已然明了,他冷哼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也好办了。等圣上问起话来,你们就如实告知,说是秋水先生来过,但因圆鉴方丈未能到场,无法施展救治之术,只能先行告辞!”说完,无常毫不犹豫地迈步朝着屋外走去。
然而,无常还没走出多远,就被人拦住了去路。那人拱手施礼,恭敬地说道:“圆鉴方丈不幸染上了风寒,身体不适,实在不便前来。不知秋水先生可有其他办法?”
无常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叹气道:“那就没办法了。要想治愈世子的病症,圆鉴方丈的纯阳真气与我的针法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如今少了其中一样,纵使我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是无能为力啊。”话音未落,他便不再理会对方,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消失在了太医院的门口。
无常走进了会同馆,看着屋内有人,便想过去看看情况。走到门口,正看到郡主朝着可安发脾气。
“那么多年,郡主的脾气依然未改!”无常把头伸进屋内问道。说完,无常缓缓步入屋内,旁若无人般找了一张椅子悠然坐下。紧接着,他顺手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小口,动作显得格外随意自然。
“仅仅过去了一个时辰而已,秋水先生果然厉害非凡啊!”
无常赶忙拱手作揖,谦逊地回应道:“哎哟,郡主您这般夸赞,实在是让在下承受不起!”
“那现在世子如何?”
无常没有作答,继续品着茶水。
“难道有所隐情?”
“郡主果真聪慧过人!此次梁国送来给王爷的书信之中,不知可有提到圆鉴方丈一事?”无常放下茶盏,望向了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