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武者,谁不知道谁啊!
瞅瞅这舞剑舞出个潇洒帅气、一招一式都张扬又不失分寸,充分体现对客人的尊敬,并且还表达与客人结交的美好心愿的死样子……
你跟我们比武时可分明不是这样!!
呸!看看你能的!兄弟们偏偏不惯着你!
暗潮涌动中,一位武者抢先起身,也拱手道:“自古以来,舞剑便是两人配合……某也来为小郎君助助兴!”
说罢,便咔嚓拔出长剑,向项庄刺了过去——看那毫不留情的力道,准是有什么私怨在其中。
印章就喜欢看人打架,点评道:
【那这位应该就是项伯了……瞅瞅,两个男人为你打得天雷动地火,作为沛公,你有何感想?】
诸葛琮又抿了口酒,眼瞳逐渐失去焦距:【感觉回到了以前的军营……张子辰、师文然、崔明台他们也喜欢这样打架,还总要拉着我做评委。】
印章也回忆起了那鸡飞狗跳的日常,嫌弃道:
【都是将军了,也都老大不小了,还那么幼稚,你一拳我一拳的,还总喜欢往同袍脸上打……你那时候到底是什么审美啊,接受了这么一群家伙效忠。】
诸葛琮放下酒杯,礼貌阻止了侍女续杯的行为:
【这与审美有什么关系?张子辰坚贞不二,师文然计谋无双,崔明台勇冠三军,本都是很厉害的将军……】
【我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因缺少文士辅助而在战场上束手束脚。】
【更何况,武者与文士不同,每一毫进境都意味着在战场上的存活率能再更高上一分。】
【有很多时候,他们都要脱离我的指挥独立作战。在那时我能够做到的,也就是让他们修行得更快些,活下来的可能性更大些。】
印章借着他衣袖的阻挡,在桌子上打了个滚,将最白的一面朝向他:
【主公麾下又不止你一个文士,偏偏就你不避嫌,谁来效忠你都接受……】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那时候好些人都背后骂你有不臣之心。】
诸葛琮漫不经心解释:【主公知道我并无二心就行了。至于其他人,管他们怎么想。】
【更何况,我的文气质量最高,能同时供给的人数最多。除了我,他们还能效忠谁?师伯言?边公和?还是荀奉礼?】
【至于主公……他可是宗室,对于效忠者要求很高的。自我效忠后,好像就再也没人敢去招惹他。】
印章嘟囔道:【那确实……其他的文士崽子确实没你牛逼。如果我是武者,我也果断选你。】
就在诸葛琮与印章谈笑间,席中舞剑的两位动作越发激烈。
一来一往的,长剑都带着破空之声,眼瞅着是打出了真火气。
罗衮的脸色已经由青变红又变青,手指在衣袖的遮掩下不断扣着席面。
他绷不住了,微微侧头,打量小郎君的脸色。
——咦?竟然还好?
这小郎君表情依旧平淡,坐得笔直。
漆黑如鸦羽的眸子微垂、饶有兴致地望着武者战斗。
他的些许碎发被劲风吹起,在那张苍白俊美的脸前舞动着,就好似在为武者们精彩的表演抚掌赞叹。
难不成,小郎君竟然喜欢跟这样的蛮子交朋友吗?接受这样的家伙做他的未来下属吗?
罗衮有些难以置信地打量着自家冤种妻弟,和冤种妻弟的同袍。
只看了一会儿,便又露出了嫌弃的死鱼眼。
这两个家伙,怎么看怎么粗鲁,表情也很狰狞,一点儿都不风雅。
他又坐如针毡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贤弟,你觉得,怎么样?”
他很狡猾地没有说主语,就想听听这位贤弟会如何回答。
——拜托了贤弟,一定要看上他的妻弟,接受他的效忠呀!
不然他今晚也别想回屋睡觉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