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国昌被拉了下去,挣扎间似是发出了猪叫声,但很快……声音便戛然而止。
朴正双整个人神色木讷起来,双目空洞无神。
学政苏牧断完案后,再次面朝东方,拱手道:“学生幸不辱命,已将不法学士朴国昌斩首,还了树德书院宁浩学士一个清白与公道。”
“学生已无遗憾,请先圣……圣裁!”
笼罩在县衙上空的天才肃杀之气,在此刻徐徐消散,不过却似有天音响彻在众人心头:
“南湘府学政苏牧,文道境界降一品!”
下一刻。
宁浩和衙堂中的众人,就见学政苏牧精气神瞬间萎靡了下来,像是被剥离了什么东西。
眼神短暂的茫然过后,学政苏牧继续抱拳道:“谢圣裁,学生认罚!”
他从五品德行境,直接降到了六品儒生境……
直到这时,笼罩县衙的那股肃杀之气,才消失地干干净净。
衙堂内的众人,皆是松了一大口气。
‘文道还能这么玩,规则之力?还好我是个武夫……’宁浩感到庆幸。
读书人修行文道借用了天地才气,掌握超凡的力量,实际上也受到了文道的掣肘。
所以说,读书哪有练武好。
“关于宁浩学士被诬告一事,暂且告一段落,正好贯府诗文的正主就在衙堂,赵县令,且将贯府诗文真迹拿出来,供在座的诸位品鉴……”
知府宋知命没有摆官架子,向宁浩投去善意的微笑。
六大学院的院长,听到这话,一个个顿时激动了起来:
“赵县令,还愣着干什么?快,快让大家品鉴品鉴……”
“章某教了半辈子书,还从未这么近距离接触过贯府诗文,定要好生观摩参悟临摹,写入院碑之中,供后人传唱……”
“快,老夫已饥渴难耐,哈哈!”
“……”
众院长都已经摩拳擦掌,急不可耐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
“赵怀玉,我入你娘的,真以为当个县令了不起?连老夫树德书院的弟子都敢缉拿,信不信老夫拆了你的衙堂!!”
院长陈德子的声音,突兀地在县衙中响彻。
正等着观摩贯府诗文真迹的众人,听到陈德子的话后,都被吓了一跳。
‘陈院长怎么也下山了……’宁浩有些意外,但陈院长话中的袒护与关心,让他心头颇为温暖。
随后宁浩就看到院长陈德子跟大夫子郑律,以及邓夫子、陈夫子、柳夫子……足足八人,雷厉风行地进入衙堂之中。
“姓赵的……呃?”
院长陈德子怒气冲冲,刚想劈头盖脸地将县令赵怀玉骂一顿,就看到了衙堂中的众多熟悉的面孔,不由地怔了怔……
督学院学政苏牧、知府宋知命、永安州六大书院院长、方晴雪、韩子立、韩正英……
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宁浩!”
大夫子郑律看到了神色憔悴的宁浩,顾不上衙堂里的学政与知府,全身心都在宁浩身上,上下摸索着……
“没有缺胳膊少腿,牙齿没掉,舌头没被烫,还是纯阳体,身上没有‘奸’字,还好……还好!”
大夫子郑律此时完全没有书院‘活阎王’的样子,像是个护犊心切的老牛。
“宁浩,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们刚下山就去了你家,还是你们家的管家告诉我们,说你被抓到县衙来了,我们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宁浩,是谁抓的你?以什么罪名?入他娘的,要是连你都有罪,那全天下的读书人,就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树德书院众夫子,你一言我一语,全都围绕在宁浩身边,嘘寒问暖,满是关切。
这一幕,将知府宋知命以及学政苏牧和众书院院长以及县令赵怀玉等人,惊的目瞪口呆。
这得是什么样的宝贝疙瘩?
当众人看到嘘寒问暖的众夫子身上,一个个都怀揣着墨宝、文宝……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这是来劫法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