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从陆府跑出来一个婆子，众人纷纷探头去看。

婆子眼尖，一瞧见陆之远忙喊道：“大爷不好了，香姨娘见红了。”

陆之远闻言一凛，急道：“怎么回事？”

那婆子对他说道：“白天好好的，晚上用了饭，香姨娘就喊肚子痛，裙子上都见血了。”

陆之远急得都忘记向李禾曦告辞，直往陆府走去，说：“请大夫了吗？”

婆子回：“请了，大夫说香姨娘月份小，这胎儿，没有保住…”

这些话都悉数落进了李禾曦耳里。

“走吧，”李禾曦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二人，也朝陆府走去，“我们去瞧瞧。”

“是，长公主。”崔嬷嬷和豆蔻齐声应道。

院子里的天黑漆漆一片，就屋檐下挂了一盏小灯笼。

李禾曦走到西院门口时，香云的哭声卷着外头呼啸的风声，在夜晚回荡。

从有喜到小产也不过才几天时间。

“大爷！妾的孩子死得好惨，好冤啊！”

“求大爷一定要为妾的孩子报仇！”

李禾曦提着裙子跨入屋内，秦昭昭正被香云和露莹的两个婆子架着，头发凌乱，衣衫不整。

她一见到陆之远进来，也不挣扎了，忙示弱道：“大爷，妾见香姨娘不舒服特来探望，香姨娘却不分青红皂白伙同露姨娘的女使将妾强行按住，还羞辱妾，不让妾走，求大爷替妾做主。”

陆之远干巴巴的立在那儿，显然，还没理清头绪。

李禾曦也不拦着她们，只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陆之远听到她的声音侧过头来。

这屋子不大，但陆之远却突然觉得他们隔得很远。

他透过昏黄的烛火看向李禾曦，她依旧是如此的安宁和端庄，阴晦的脸瞬间如轻纱覆面，消失无踪。

他不想被她窥见狼狈，立马侧过脸去，避开投来的目光，对准香云的女使春儿森冷说道：“你家姨娘好端端的怎么就小产了！我看是你这个婢子护主不力，没有尽心伺候！”

春儿忙跪下替自己喊冤：“大爷冤枉啊，姨娘自从有喜后，婢子日夜服侍，怎不用心。”

李禾曦却垂眸看向香云：“香姨娘，你方才说要为你的孩子报仇，是说有人害了你的孩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香云的脸庞因为痛苦和伤心扭曲成了一副可怖模样，没有了往日的俏丽。

她从床上起身，见到李禾曦说出这番话来，眼泪不停地落下来，一边哭着一边娓娓道来：“长公主，大爷，妾身子一向强壮，今儿早上大夫还来看过，说妾和妾的孩子好的很，怎么才过了几个时辰，妾就小产了。”

“妾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有人嫉妒，想要除了妾的孩子！”

露莹拿了绢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心痛道：“姐姐，莫名其妙的流产，长公主和大爷一定要为姐姐彻查到底。”

李禾曦这才看了一眼露莹。

秦昭昭被双手束缚一动不能动，香云小产，她心里自然无比开心，只不过李禾曦居然也来了。

在她看来，李禾曦身为正室应该和她一样窃喜，窃喜这香云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