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昭一双手浸泡在水桶里,冻得又红又肿,连日来的浆洗令她身心俱疲,苦不堪言。
如今就连用人的衣裳都要她手洗,她扔下洗衣的棒槌,大是不满:“我是大爷的人,替大爷老夫人浆洗也就罢了,这奴才的衣裳为何也要我洗。”
婆子叉着腰:“呦,咱阖府哪个奴才不是大爷的人,不也是要做苦活,若都像你这般以此自居,当个病西施,天天做这轻狂样,就该打了逐出府去。”
她不依不饶道:“你是怎么到这来得,自个知道,可别做了坏事还想落个好。”
秦昭昭浓翳的戾气积在眉间,“什么坏事,分明都是你这起子人在乱嚼舌根,我看你这个老婆子是嫌舌头太长了!”
燕儿忙上前阻止,若两人真打起来,受苦受累的还是她。
她好言好语将这婆子劝走。
又低声道:“姨娘,消消气,别和这种人一般见识,等姨娘除了禁复了宠,在打她罚她也不迟。”
秦昭昭看了一眼地上十来盆装着脏衣服的竹箪,阴翳道:“我让你找人,怎么找了这么多天都没消息。”
“姨娘,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这人选要小心又小心才是。”
燕儿服侍她坐在墩上,便蹲下来又是捏腿又是捶背,“这人总算是被婢子找着了。”
秦昭昭有些不放心:“这人靠谱吗?”
“十分靠谱,”燕儿觑一眼她,“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穷苦了些,只要能让他衣食无忧,事成后保证离开京城。”
秦昭昭眸子噙着一丝狠厉,“等我腹中有了陆家血脉,这人也就不用留了。”
燕儿一顿,低声说了是。
“今晚就从后门悄悄把他带过来吧,可千万别让人瞧见了。”
秦昭昭重重嘱咐道。
等到了夜间,燕儿忙铺好了被铺,点上了助情香。
趁着夜深人静,将此人领到了秦昭昭的住所。
李禾曦早就替她们扫清一路的障碍,连条狗都碰不上。
她和崔嬷嬷一路尾随在二人身后。
见他们进了屋子后,才登上了亭子悠哉的坐在那里赏月。
这亭子的能看清秦昭昭那片院落的一举一动。
若有人来,她能第一时间知晓,好叫人不要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她都帮到这个程度了,希望秦昭昭的肚子能争气些,不要叫她失望。
她很乐意看到陆之远惊闻秦昭昭偷人,而偷人的对象是个处处不如他的乞丐,还把肚子里乞丐的种冒充陆府血脉。
将会是什么表情!
又会对秦昭昭如何?!
而秦氏借着屋内唯一的烛火看清了此人的长相,不由将衣服拢上,嫌弃道:“你这等鄙陋之人,我的一根手指头你都碰不得。”
秦昭昭嘴里的鄙陋之人哪里见过这等天仙,不由得搓着手,两只浑浊的眼睛睁的老大,向她走去。
“燕儿,燕儿,”秦昭昭有些后悔,直唤屋外蹲守的燕儿。
可还没叫上两句,他哈喇着口水,扑向了她。
黑夜如幕,月光如水,洒满了大地。
不到一刻钟。
李禾曦看了一眼下面那昏暗的屋子,看到男子一副饱餍的从里屋出来,燕儿忙将他往小路深处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