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李禾曦转过身,往台阶走去。
躺在床上的秦昭昭此刻一脸绯红,看到燕儿进来,似乎有些心虚,连忙低头掩住了一片春色:“你从哪找来得这么个人,相貌举止虽粗了些,却在那上面倒有些孔武有力。”
说话间端的是一副思春之态。
燕儿端来一盆水,将帕子打湿,递给她说道:“是婢子在客栈上找的,虽然相貌不如意,但婢子看他为人憨厚老实,是个可托付之人。”
秦昭昭有些食髓知味,“这些天你将此人领了屋里来,直到我能怀上为止。”
燕儿听得颔首,伺候着她梳洗。
“近来露莹如何?”
燕儿接过帕子,低声道:“自从香姨娘出事后,大爷便不常到后院里去,前个儿还听说大爷受了伤,如今躺在屋里养伤,更是哪儿都不去了。”
秦昭昭蹙眉道:“大爷受伤?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燕儿绞了绞帕子,“姨娘禁足,有些事自然就知道的晚些,大爷前儿个得罪了安定王,被当街杖打了三十板子。”
秦昭昭微微凝眸,悠悠道:“伤的好,省得被露莹这个贱人抢得先机。”
燕儿适时的拍马屁:“就连上天都眷顾着姨娘呢。”
秦昭昭不由得意:“万事俱备,只差肚中一个孩子了。”
李禾曦今晚睡了一个好觉。
她起来梳洗完,便开始研究绣云阁的新款。
宣纸铺在书案上,她执着蘸满墨的笔毫,想了下,还开始作样式图。
她思绪翩翩,下笔如有神,不到两刻钟,就画了好些张图纸。
压在青玉水雕猫纹镇纸下的墨还没干,崔嬷嬷就捧着一小匣子箱笼进来了。
李禾曦随意看了眼,还以为是从铺子上打的首饰到了,便说:“都放到那儿去吧,等明儿本宫再试。”
崔嬷嬷犹豫道:“长公主,这是安定王着人送来的,说这盒匣子是他对公主五日前的冒犯之礼。”
五日前,是她偷听陆芝兰和郑颢偷情的时候,也是陆之远被羞辱杖打的日子。
她这才将视线转向这匣子上,漆器镶宝花鸟盒子,连盒子都透着一股贵气。
崔嬷嬷不知当日情况,脸上浮现出焦急之色,“长公主,我们向来和安定王无甚交集,安定王今日是何意思?”
李禾曦手中的笔迟迟没落下来,笔尖的墨渍拢成一团,有往下滴之势。
她将笔放在山形笔架上。
崔嬷嬷便见她将匣子打了开来。
里面叠着一件宫装。
李禾曦伸手轻轻抚摸,面料质地细腻柔软,无论是触觉还是视觉,这件衣裳,她断言必值百两千金。
她将这件宫裙展开,透进窗牖里的阳光照耀下闪着盈盈五彩斑斓,恍若月光倾泻而出。
上面的玉兰绣花也是精美绝伦,华丽中又显出几分缥缈。
比她当日穿的那件裙子可要值上好几倍。
毫无疑问沈肃的眼光极好。
崔嬷嬷不由赞叹道:“这样一条裙子,就连尚衣局都做不出来,可谓稀世珍宝,也不知安定王是从哪里定制得来的。”
听着崔嬷嬷的话,李禾曦不知怎的,心跳有些失频,感到一阵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