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远执着酒杯坐在临江楼的对面,死死盯着酒楼大门。
在拿到香料的时候,陆之远就在想如何把它混到沈肃的屋子里,既能达到目的,又不会查到他。
幸好连老天都是在助他,临江楼里有个堂倌和他身边的小厮是拜把子兄弟,他因此才得知沈肃预定了今日包厢。
他趁着酒楼要派人去包厢内打扫,混进了里面,将这枚香丸放进了香炉中。
他只需要静静等待。
等待生米煮成熟饭。
临江楼三楼内。
一股淡淡的杜衡香袭来,在李禾曦鼻尖萦绕不去。
在香气的感染下,她意识悠悠有点回笼,“有人在香炉里下了别的东西。”
沈肃眸色乌黑,他紧绷的嘴角动了动,声音很低:“我知道。”
仿佛她等的就是这句话,此刻卸尽了全身力气,眼神像只迷茫的小鹿湿漉漉的,脸颊红扑扑。
掌心下的额头依旧滚烫的厉害。
他掌心冰凉,她瑟缩了一下,挪着身子往里退了退。
察觉到她的动作,沈肃的掌心落在了她的后颈上,而视线落在她的侧颜上,漆黑的眸色深沉,像能把人卷进其中。
她蓦地一僵。
药效还没下去,她怕做出追悔莫及的事来。
李禾曦下意识看向他。
她的眼眸里全是被药性折磨下的泪珠,闪烁着点点清辉,娇嫩而诱/人。
放在后颈上的手不自觉的紧了一紧。
随即松开。
然而,冰冷的感觉突然消失,被药效控制的李禾曦内心的失落感顿时涌来。
沈肃命人拿了大桶的冰块来。
用冰块包裹住巾子,放在了她额头上降温。
她十分配合。
紧紧揪着裙角,用尚存的理智去抵抗药性。
这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无比的煎熬。
他动作很轻柔很缓慢,一时冰火两重天令她微微皱了皱眉。
她的衣裙被她滚得有些皱巴巴。
领口有些敞开。
沈肃目光锐利,狭长的眼睛眯了一眯,而后偏过头去。
李禾曦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迷糊糊。
在注意到他侧目的眼神,下意识的得用手合拢上了散开的衣领。
她的动作全都落在了沈肃的眼眸上。
李禾曦抬起妩媚纤长的眼角,扶着额头上的巾子,轻声低语道:“不敢劳烦沈大人,我自己可以的。”
沈肃道了声好,指节收紧,因为用了力,手背青筋凸显。
“我就在你边上,有什么事就喊我。”
他看了看她紧皱的眉头。
转过身,稳稳坐在了圈椅上,随手捧过一本书,半开的窗牖,正好晕黄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
一时静的只有翻页的声音。
屋外传来踢踏的走路声。
季林在门外说道:“大人,药已煎好。”
沈肃起身,扫了一下桌案,走了过去。
只打开一角,没让他进去,接过提盒,又将香炉扔了过去,“房间的香炉里被人放了催情的香药,你去查一查。”
季林捧着香炉说了是。
沈肃重新将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