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上摆放着四色精巧的小点心,都是苏州名糕点,李禾曦拈起一片桂花糕,一小口咬了下去,清甜有韧劲。
李禾曦嘴边的笑化成了一缕嘲讽,“驸马总是能给本宫一些意外之喜。”
“这样的谬闻滑天下之大稽,”李禾曦不假思索道,“吏部每年都要对九品以上的官员进行考核,御史台亦有弹劾之责,往年吏部不肯轻易得罪人,总是上报一些不入流的或者无甚背景的小官,难得有这样的大丑闻送上门来,吏部的业绩今年可总算达标了。”
崔嬷嬷送上茶水,奇道:“驸马可真是心急,当众野/合,和个畜生有何分别?”
李禾曦笑的很是爽朗:“用畜生来形容他,本宫倒觉得多少有些侮辱畜生了。”
而陆府。
“不好了,老夫人,大爷,有人往咱们府里匾额上泼了粪水...”
“老夫人,大爷,咱们府邸外头的墙壁上被人刻满了枉顾礼义廉耻,四维不张,陆府终会自取灭亡的话...”
“老夫人,咱们府门前围了一群闹事者,一直在喊,喊大爷是蛮人,猥见众人,有伤风化!”
...
陆老夫人眼见着一个一个婆子来禀报,身体一软,靠在了陈嬷嬷身上,眼神像阴沟里的毒蝎,“孽障,这个孽障,现在在哪儿!”
她话刚说完,前面不远处套着一大块破布的人影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地看着四周,生怕被人发现。
陆老夫人喝道:“什么人!还不把头抬起来!”
披着破布的人轻轻往下一拉,抬起头:“母亲,是我...”
陆老夫人见到这张脸,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张着嘴巴,愣在原地,在震惊中久久无法回神,“你,你...”
大堂里几个年轻些的女使“啊”了一声,纷纷转过背去。
陆之远不自觉抬起手,目光在四周游离,表情很僵硬。
他也不知道会弄成这样的境地,等他清醒过来时,他的眼眸里倒映出女子的妩媚,以及周围人那羞辱的眼神。
那一刻,十分漫长。
他额头沁着细细密密的汗水,胸腔里一呼一吸分外难受。
意识有些回笼过来后,一把将女子推倒在地。
衣裳鞋履不见踪影,他遮挡住脸,慌不择路的逃离了现场,身上披着的破布也不知从哪儿捡来的。
大脑里一片空白,那些视线像一把无形的刀,深深刺入他的自尊心,耳朵里是久久散不去的窃笑声。
“还不快拿衣裳来!”
陆老夫人咬牙切齿,此刻只觉得颜面扫地。
女使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慌慌张张像个无头苍蝇,一时乱的很。
最后还是陈嬷嬷捧了一套衣裳来,给陆之远穿上。
他手里端着茶汤,脸色苍白也不知是冻得还是羞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