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跪在地上,背脊挺得笔直,“贱妾需保持清醒方能离去,事前贱妾就提前服下了解香的药丸。”
回答的很是条理清晰,李禾曦盯着她的面庞,她艳丽型的脸上并无异样的表情,细长的眉眼低垂着,眼神平静。
一进来便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行礼,并不起身,像是知道有话要问她似的。
是个聪明又太过聪明…
她又问:“戴锥帽的男子,你可知道是谁?”
“不认得,”绿珠摇摇头,“只知道听声音是个年轻男子。”
像是意料中的回答,李禾曦没有再过多追问,淡淡道:“你既然进了陆家,做了驸马的良妾,便好好伺候驸马,为陆家开枝散叶,本宫这儿不需要你侍奉,跪安吧。”
“是。”
绿珠再次磕了个头,起身抬眸间深深看了一眼上首的她。
着碧霞色锦裙的长公主,容颜朝霞映雪,眉角眼梢皆是春日,无比娇贵端丽。
她出了长公主府后,又换上了一身素衣素服,鬓上的珠花玉簪统统拿了下来。
从院子里摘了一朵沾满露水的月季花戴在鬓边,照了照镜子,脑海中又浮现了长公主的脸。
真是娇媚无比…惹人怜…
她又从头上拿下这朵月季,小心翼翼的从小屉子里拿出一朵绒花。
这是一朵月白色为主中间辅以一点鹅黄的玉兰花式样绒花。
花儿如白雪,瓣瓣轻绕。
她将它簪上,这才满意。
替她自己系上披风,趁着夜色偷偷出了陆府。
月色如洗。
一辆马车停在了距离陆家不远的一条巷子外。
从这个角度看,公主府檐下的宫灯高高挂起,被风一吹,灯火辉映。
绿珠将风帽摘下,露出一张小脸儿来。
月色映衬下,一双杏眼风露蒙蒙,像是含了一汪汪汪的泪水。
她不自觉伸出手,想要去掀开那厚厚的黑漆锦帘。
立在一侧的护卫一双眼直射过来,她瑟瑟的收回了手。
冷风一吹,她的手冻得有些通红,说出的话都带有哈气:“一切都按照王爷的吩咐说于长公主听了。”
里面的人传来一道“嗯”,声调低醇带着浅浅的倦意。
在公主府绿珠对李禾曦说的话,一半真一半假,她确实和这戴锥帽的男子有交易。。
只不过她不知道,交易对象竟然就是安定王沈肃。
更不知道,这锥帽男子就是陆之远的那位酒友,如今已死于季林的刀下。
此刻,她十分感谢这位锥帽男子,不若,她如何能接近到权倾朝野的安定王。
沈肃给了她催情香,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让她以妾室的身份进入陆家…
她虽然不了解陆家怎么得罪了沈肃,但她知道,这是她唯一接近他的机会。
沈肃,沈肃,这个名字十几年来化成了她心上的一颗痣。
为了让他另眼相看,绿珠自然要把这任务做好:“倒是奇怪得很,驸马纳了青楼女子为妾,长公主却平静的很…”
“好像一点也不伤心也不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