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维传来病重的时候,李禾曦正在修剪盆栽里的树枝。
崔嬷嬷垂眸看着她将多余的枝桠剪下,说道:“听大夫说,陆维外伤本就没有养好,又风寒入体,便有了气虚体弱之象,前儿个夜里发了高烧,一直高烧不退,说是有精衰力竭之兆。”
李禾曦听得崔嬷嬷的话,手里的活不停,“老夫人和驸马怎么说。”
崔嬷嬷回道:“大夫说此病来的凶险,若这两天熬过去了就能逢凶化吉,老夫人已经令人在府里将棺材备好了,说是冲一冲也是好的。”
“驸马对此没有异议,只是脸色白的很。”
李禾曦闪过一抹鄙夷,“秦氏失了委以重任的孩子肯定伤心不已,让露莹今后多去宽慰宽慰她。”
崔嬷嬷颔首,“秦家那边判决也出了,判秦家银货一半没官,一半付告人充赏,罚秦家老爷七年牢狱。”
“这么好的喜事,岂可本宫一人独享,”李禾曦将剪下的枯枝折断,“让秦氏也沾沾这大好的喜气。”
崔嬷嬷道了“是”。
秦家的判决很快传进了秦昭昭耳里,一重一重打击使得她连连倒退,倚在燕儿身上,二人彼此搀扶着。
秦昭昭骇得面色毫无人色,只是不敢置信的摇头,像个拨浪鼓似的。
燕儿扶着秦昭昭,如今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发狠道:“姨娘,秦家既然已经和你断绝关系,这事断连累不到你头上。秦家老爷和夫人如此绝情,你也不用伤心,现在最重要的是腹中的孩子。”
秦昭昭面上如严霜,“你是个无父无母的,天生没有享受过父母疼爱,哪里能体会我的感受!”
“燕儿,秦婢妾再说你有娘生没娘养呢,咱们这位秦婢妾呀从小在父母跟前长大,如今父母因她蒙难,心里自然过意不去,”露莹一脚迈进屋内,看着四壁空无一物,裹了裹披风,不怀好意的笑道。
燕儿埋下头,刻意掩盖脸上的神色。
秦昭昭见是她,新仇旧恨立时涌上来,静静握住拳头,青筋暴起,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这里不欢迎你,趁我没有动粗赶人前,识相的,自行滚。”
“秦婢妾,你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吗?”露莹特意加重婢妾这两字,“我知你正在伤心,特意来宽慰你,你却如此不识好歹,怪不得会落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秦昭昭一听气的赤眉白眼,“少在这儿假惺惺!香云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没得,你比谁都清楚!”
空荡荡的屋子风有些刺骨,吹起露莹胭脂色的衣角,她压了压衣角,一脸无辜道:“怎么没得如何没得,秦婢妾不是应该比我清楚,毕竟你如何贬为婢妾这事阖府人都是心知肚明。”
秦昭昭鼻翼微微翕张,犹自气的浑身乱颤,若不是燕儿拦着,秦昭昭都要扑向她了,“你别得意,等我诞下腹中麟儿,看你还如此嚣张不。”
露莹扫了一眼她还未隆起的肚子,闪过一抹嫉妒的神色,但很快嫉妒被无尽的恨意代替。
她扬起化得姣好的妆容,尖利的声音刮在秦昭昭耳边:“能生又有什么用?孩子能给父母长脸才叫本事才叫脸上有光,若向某些人品德有损,给家里头抹黑,那才叫颜面尽失,还不如胎死腹中!”
“民间有句俗语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某些人都能做到让自己的亲生父母断绝关系,自然生养出来的孩子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